“殿下得胜回朝,就不只是九皇子,而是国之储君了。”
“殿下志向远大,也深知朝中派系复杂,因此在娶妻纳妾的问题上向来谨慎。”
慕容玦尚未成婚。
“殿下当了储君,往后继任大统,必然得认真对待娶妻纳妾的问题。”
慕容玦:“我当储君,做皇帝,难道还不能养一个娈宠?”
“正是因为殿下往后三宫六院,所以才不能将竹束纳入房中。”慕容霄严正道,“这样对竹束不公平。”
“殿下此举,和独孤恒之流有何区别。”
慕容玦身形陡然一顿。
慕容霄继续道:“竹束脱离奴籍后,可以和寻常百姓一样,过他自己的生活。”
“若他有了意中人,无论男女,他们都可以正常谈婚论嫁,无论日子过得如何,总归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他跟了殿下,往后只能在深宫中,和一群后宅妇人争风吃醋。”
“这和独孤恒把他关在院子里,不让他和外人接触,有什么不一样?”
“殿下莫不会认为,只是少了打骂,对他来说就已经很好?”
慕容玦无言以对。
慕容霄朝他一拱手:“殿下并无妻妾,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竹束相貌绝世,殿下心生喜爱,将他纳入房中,是人之常情。”
“然而竹束天赋过人,让他在后宅与寻常妻妾娈宠为伍,实在暴殄天物。”
“等殿下得胜归京,恢复他平民身份,就把他放了吧。”
两人在房门口说话,林策在房中,将所有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收起手中把玩的匕首,目露辉光。
这么些年,他和北燕交战,运气一直不错。
接近慕容霄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
慕容玦将竹束带走,独孤恒被挫了锐气,也没了保护,关在房里不再到处挑事。
南昭军也未有行动,慕容霄清闲了几天。
这日他上午去军营练完兵,下午回房,走到门口,身后不声不响走来一个人影。
慕容霄迅即转身。
竹束站在他三丈之外,脊背直挺,下颌却微埋,显出几分易碎的脆弱,看的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压低嗓门,和蔼询问:“怎么了?找我有事?”
他耐心等着竹束的反应。过了大半晌,少年仰起头,澄澈双目闪着辉光,认真看着他:“将军。”
竹束沉默寡言,慕容霄几乎没怎么听过他说话。
“我,不想服侍独孤公子。”
慕容霄一怔,瞬间喜出望外。
竹束被独孤恒刻意灌输要对他忠心不二的心念,缺乏自己的判断,宛如无心无情的提线木偶。
武艺高强的他被独孤恒肆意欺凌,他在一旁看着都有些生气。
他一直发愁,如何才能让竹束拥有自己的考量。
不知是竹束在青州接触到了大量的,性格各异的兵士,还是殿下对他劝导起了作用,竹束竟然说出自己的心声。
“你确实不该服侍独孤恒。”慕容霄赞同道,“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不值得任何人效忠。”
“你放心,往后你再也不用服侍他,遭他打骂。”
竹束又道:“我也不想服侍慕容玦。”
慕容霄没有指责他对慕容玦直呼其名的无礼,沉默片刻,“我此前已经同殿下说过。等会我再找他谈谈。”
“我想服侍将军。”
慕容霄忽觉一道巨雷劈下,让他有些耳鸣,听错了竹束的话。
“我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过将军。教导我武艺的将军说,你是大燕的英雄。”
“在我心里,你和别人不一样。”
慕容霄戎马二十载,孤身面对千军万马也可面不改色。
而此时那张苍髯如戟的脸,再也绷不住表情。
除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