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佩走在乡间的石子路上,脚上还是双千层底的布鞋。
天色已晚,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刚穿过来时看着家里的境况,她以为自己身处某个无比贫穷的小山村,但是一路走来,她却发现不对: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盖上了二层小楼,用水泥浇筑了地坪。
不过是因为安佩家格外偏僻一些,房间里桌椅也破旧,年久失修,才给了她贫困的错觉。
安佩沿着土路往里走,耳边都是夏日的蝉鸣和青蛙的聒噪。
拐出小路,那片竹林下的小房子映出昏黄的灯光,门前几只鸡咯咯哒哒地叫着。
一个穿着深红色棉布上衣、深黑裤子的妇人听到声响从房里迎出来,细声细气地探问:“是安佩回来了吗?”
“嗯。”安佩不自然地应了一声,跨过门槛,看到矮桌旁一个黝黑的脑袋正在努力扒着饭,看到她抬起头叫了一声姐。
男孩身量挺高,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就是安小宝了。
“妈妈!”下午见到的那个女孩子热情地扑到她怀里,应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脸上瞧着没什么脏东西,也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另一个矮矮的小女孩身上倒是干净一些,穿着一身淡黄的t恤配着长裤乖乖坐在矮凳上,抿着唇看看她,又害羞地移开眼。
安小宝把嘴一抹,一句:“妈,我出门了!”就脚底抹油般地走了,估计是找朋友玩。
徐莲青也不拦他,只招呼安佩吃饭。
安佩把怀里的橙橙揽过来,给她也盛了一碗米饭。
又看到徐莲青在给矮凳上的小女孩喂鸡蛋羹,徐莲青喂一口,女孩就乖乖抿住,慢慢吞掉,就算徐莲青她动作快了一点,孩子也会努力咽下去,再次配合地张开口。
如果说橙橙是个小太阳自来熟的个性,这个看着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她却像是一抹淡月,和她显得有些疏离。
徐莲青一边给甜甜擦嘴,一边絮叨:“刚去集市上买了点肉回来,你弟那小子不懂事,这碗里都没剩几片了。我给他爸留了一份热在锅里,你要是想吃,就去盛一点。”
安佩站起来看了看灶头,把锅盖掀起来,锅底的热气挟裹着菜香迎面扑来。
竹制成的隔板上面放着大半碗青椒肉丝,青椒约莫是出锅蛮久了,被水蒸气一浸,色泽带着些青绿。
旁边的瓷碗里头是四五片香煎豆腐,豆腐切得厚实,不过火候掌握得很不错,外表焦黄,看着弹润,上面点缀着些小葱,更激发出了老豆腐的豆香味。
安佩把两碗菜都端出来,她这具身体也约莫劳累了一天,闻到菜香肚子更是咕咕地叫,唇齿间也不自觉分泌了许多唾液。
安佩和橙橙两个大口大口吃起来,别说,安母的手艺真不错!
菜渐渐见底,安适远骂骂咧咧从门口进来,今天去跟王伟一个小辈低声下气地求他帮忙本来就让心里不爽,结果眼看着事情要谈成了,安佩一掺和激起了旧怨,什么事都谈不成了!
看见安佩和橙橙两个正在吃饭,橙橙碗里还堆了几片肉,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边走一边骂:“吃吃吃,就知道吃!一个小丫头,赔钱货,有什么好吃的?”
安佩斜睨他一眼,继续自顾自夹菜。
好歹是这句身体的父亲,她懒得跟他因为几句话起口舌。
安适远板着张脸往灶上走,老婆子平常向来会给他留一份菜在锅里热着,好让他打牌回来吃,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刚看到安佩和橙橙在那吃得欢,闻着味他肚子也有点饿了!
揭开盖子一看,就一张竹隔,哪里还有什么炒菜?
安适远马上嚷嚷起来:“老婆子、老婆子?我的菜呢?”
徐莲青正收拾着烂了的白菜帮子喂鸡,听到安适远气冲冲地质问连忙赶过来听训。
看着安适远满脸的不高兴,她声音讷讷的:“小宝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