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自由)。
比起十年前在毕业晚会的紧张,现在的云一对她嗓音的收放已经足够游刃有余,她的导师曾告诉她只有足够放松才能唱出高音的婉转,云一时刻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她回顾方才的演唱,在心里想着还有哪里做得不足,等把练声流程全做完才收好乐谱,把目光放到了桌上的手机。
七通未接来电。
云一回拨过去摁下免提,在对方接通的时候先一步开口:“妈,我刚刚在练声。”
“……”
从云一两三岁开始时秀竹就在训练她对练声的重视,好嗓子除了与生俱来的天赋,后期的努力也必不可少。
练声时不管周边再嘈杂也要做到心无旁骛,这是时秀竹定下的规矩。
现如今云一用这个借口堵她,时秀竹憋了大堆的话没办法说出口,只能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回国都不和我说了是吗?我还是从电视上才看见你被人泼东西的新闻,一一,你是觉得现在翅膀硬了,我没办法拿你怎么样了?”
云一轻笑出声:“我不想让您担心啊,而且昨天泽清哥带我去了一趟郁家,郁先生和郁夫人对我都很满意呢,您给我订下的婚约我很上心的。”
“……”
最后时秀竹让云一这两天回一趟家就挂断了电话。
笑容瞬间从云一脸上离去,云一深深地呼吸,拿出手机放了一首轻柔的音乐,在床上盘腿而坐,进入冥想状态。
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年少时的阴影中逃脱。
云一从二十一岁被保送出国那年才渐渐生出逃离时秀竹掌控的想法。
时秀竹当时面临婚姻的尽头以及女儿即将不在身边的事实,崩溃到每天都在家里砸东西。
躲在房里的云一瘫软地靠在门口,时秀竹每怒吼一声她的身体就得颤两下。
小时候时秀竹给云一洗脑说那些苛刻的要求和标准都是妈妈对她的爱,云一也是如此催眠自己的,可直到在国外看见导师是如何爱他的孩子时云一才明白,她只是时秀竹梦想道路上的棋子。
从那之后她渐渐少了与时秀竹的联系,每次时秀竹打电话都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挂断。
她在尽力做回她自己。
但时秀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云一。
云一被时秀竹的威胁逼到绝境,不得不从国外回来完成婚约。
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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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位于海城最美的一处风景线旁边,有白色羽毛从天空中微微飘落在附近的山峦,海岸被阳光照耀得金光灿烂,这附近常常有许多游客来拍照留念,而她家就是半山腰上那栋看起来昂贵奢侈的海景别墅。
云家是制琴世家,现如今国内乐器行业市场云家占了起码一半,工厂开在世界各地,收入不菲。
小时候云一还能看见云安在工作室里认真仔细地用各种工具打磨一把小提琴。
那是云安在云一八岁时送给她的礼物,后来却被时秀竹摔坏,难以修复。
车子停在云家别墅门口,云一下车的时候有不少眼生的佣人过来恭候他们的小姐回家,云一表情淡淡,她迈步走近客厅,和她不太熟的佣人都在后面悄悄传递眼色,像是在说:怎么看起来和电视上的不太一样?
客厅里只有水沸腾的声音,时秀竹坐在茶案旁神色专注。
云一把包交给下人,跪坐在时秀竹对面,将她手里的茶具接了过来。
她煮茶的手法是时秀竹亲自教的,小时候手指不知道被热茶烫过多少次,但时秀竹只是让佣人帮她上完药就继续教,云一还必须得在短时间内学会。
时秀竹年轻时在海城七大名媛中最早嫁人,她追云安追了三年终于到手,但两人结婚不久时秀竹却觉得云安心里没有她,经常闹脾气。
刚开始云安还能好声好气地哄她,可时间一长云安心里就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