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檀用过午膳便靠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小憩,树荫底下凉风习习,间或伴随着几声鸟鸣,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织锦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着碧绿轻纱的美人斜倚在榻上,握着书卷,细细的看着,满头青丝松挽成髻,几缕秀发散落在腮边,那巴掌大的小脸却是苍白至极,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夫人,这外面太热了,你身体受不了的,咱们进屋去吧,我给你多放点冰。”织锦心疼的看着自己家夫人。
明明是出身显赫,是京城顶顶尊贵的姑娘,却自出生起饱受病痛折磨,更是被断言活不过十六岁,还嫁了那样的夫君。
“好些日子没见阳光了,我再待会儿,没事的。”沈卿檀翻了页书,懒洋洋的说道。
院子里好一阵安静,沈卿檀不由得从书中抬起头,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大,不按她说的做,还生气不说话了。
但看见织锦犹犹豫豫的神色,沈卿檀坐起身子,正色问道,“出什么事了。”
“夫人,你可千万不要着急。”织锦看了眼身体羸弱的沈卿檀,满脸纠结。
“嗯,你说。”
“就是边关粮草告急,但涿州驻军迟迟不动,定国公发来急报,说是快撑不住了,啊,夫人。”织锦一声尖叫。
美人榻上的沈卿檀喷出一口血,她抬起手擦了擦,葱白如玉的手指便染上了殷红,但口中还是不断的涌出鲜血。
织锦颤抖的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夫人,快吃。”随即冲着外面大喊,“快,红芦,去请郎中。”
沈卿檀大口的喘息着,抓住织锦的手,“带我去书房。”
织锦抱起沈卿檀就往书房跑去,一边哭哭啼啼的说,“夫人,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事,定国公怎么办啊。”
沈卿檀来到书房,拿起笔写了几行字。
“给时仞。”声音已是几不可闻,血色染红了大片碧绿轻纱。
说罢便倒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御书房
“诸位爱卿,边关的情况都知道了吧,当下该如何是好。”坐在前面的年轻皇帝询问道。
“皇上,臣认为涿州郡守抗旨不遵,扣押粮草,致使边关陷入危险境地,定是有谋逆之心,臣建议立刻撤掉涿州郡守位置,由他人代职,速速去边关支援粮草。”
“陈大人,你这话我不认同,涿州郡守清正廉明,克己奉公,两袖清风,在涿州深得民心,凭什么说涿州郡守有谋逆之心,万一是他郡府里出了乱子,没办法去支援粮草呢。”
陈大人冷哼一声,“牧大人,据臣所知,去年赤匈使者来拜,路过涿州郡并停留几日,说是游玩山水,依老臣看,定是涿州郡守和赤匈有所勾结。”
此话一出,牧汾更是激动,“赤匈使者去涿州游玩这件事,郡守也上报朝廷,光明磊落,而且涿州郡守是我教出来的,他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绝不可能谋反。”
这两位年纪加起来已经一百二十岁的老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肯相让,椅子上坐着的皇帝登基不过几天,资历尚轻,还无法弹压这两位,只能耐心听着。好不容易等两人吵完了告一段落,皇帝连忙出声道:“两位大人,涿州郡守谋不谋逆先放在一边,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边关粮草告急一事。”
皇帝将目光转到座位末尾处,开口道:“容爱卿,你觉得怎么办?”
被皇帝点中的人是容祯,他坐在那有些失神,手指摩挲着茶杯,有些急躁,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上头的皇帝喊了一回见他没反应,倒也没生气,而是再次唤道:“容爱卿?”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容祯身上,他终于回过神来,告了一声罪后,直接说道:“臣认为陈大人说的不错,毕竟涿州郡守不听旨意在先,就撤掉涿州郡守的职位,由他人代替,速速去边关支援粮草。”
容祯话音刚落,上头的皇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