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火焰,流行,土剑,雷击,每一种攻击在同一个角落发起并汇聚,无数个符文撕破,数不清的宝器献祭,能量的溪流汇成大海,铺天盖地地劈向汀森,在剧烈的碰撞下,这里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震。
她手里的金色彩纸糖落在地上,里面的硬糖肉眼可见地被空气压瘪挤碎。
连只是身处在这里,都能感觉到身体被沉重的空气所挤压,似乎连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声音大到极致,就会听不到声音。
光亮到极致,视觉便会呈现空白。
精英小队身上极精良的装备,在这样的压迫下片片碎裂。他们的身影湮没在白色的光中,被一寸寸吞没。
娜兰被蘑菇云形状,向外疯狂扩散的能量团冲击了身体。
她没抗住,当场昏了过去。
……
……时间过去了多久?
顶着耳内的嗡鸣,她张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巨地深坑。
地面像是被刀刨刻,整齐断裂后形成深渊。
而她在深渊边缘。
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娜兰已经认不出任何熟悉的参照建筑。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
明明现在不是冬季,但这里的战斗,显然已影响了云层与天气。
她的魔龙老板不见了,城堡残骸不见了,很多人类也消失了。
地上有血迹,但更多人消失时,甚至连血迹都来得及留下。
她没有掉进深坑,只是她像一只垃圾袋一样,被人毫不怜悯地拖在地面上行走。
她的身体很疼,那疼痛很难忍耐,像是有虫子在五脏六腑啃噬,娜兰是很能忍疼的人,她都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是谁?
娜兰的双眼对光极其敏感,她在过度曝光的视觉中,描绘出她勉强才能看到的人类。
有人抓着她的头发,拖着她动不了的身体在地上走,从地面的角度,她只看到一件破损的人类长袍。
而场上还有一个站立的人类,那个人有着她熟悉的轮廓——那是汀森。
汀森站在她对面,似乎正注视着她的方向。
眼睛依然疼痛,她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汀森的脸。
汀森的双眼有鲜血的痕迹,身上的衣服有被烧焦的痕迹,但他表面看上去似乎四肢健全,并没有缺少部件。
汀森注意到娜兰睁开了眼,他在说什么,但是娜兰耳朵里的嗡鸣声遮住了他的声音,她没听清。
她想动一动身体,却发现她都控制不了,身上太疼了,疼到她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
她是怎么了?
汀森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捂着唇的手边蔓延出血色。
……他竟然也会受伤。
拖着娜兰头发在地上行走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自从我在这个魔物身上,发现有你留下的精神印记时起,我就一直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娜兰认出来这个声音,这是那位人类教堂的长老,他的音色很嘶哑,但因为距离很近,娜兰勉强听清了他的话。
“而你,居然真的会对一个魔物在意。”
长老笑起来的声音,像是残破的风箱,“这魔物没有任何的攻击手段,却有着魔王级别的浓郁魔力。简直是一块安全无害的聚能宝具,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若是没有她,想必我也无法坚持到现在。”
那长老抓着她,娜兰身体的痛疼愈发剧烈,她控制不住得发抖,慢了一拍,才终于理解了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原来耳鸣和疼痛,不只是因为她受伤了。
魔物有着远超于人类的再生力,但恢复的速度终是有极限的,她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再生速度已无法与流失两相持恒。
长老的手像是死神的勾爪,从她身上单方面地汲取着力量。
她听不见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