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体的感知越来越怪异,我越发感觉不对劲。
而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被捆缚的一双脚开始不自觉得开始用力,这感觉好像半梦半醒间能感到自己在蹬腿。
五姑察觉到我的变化之后,开始盯住罗盘,并不断把盘面的信息念出来,老赵头和大牙师傅则根据五姑念出的信息,将大米洒在红圈与黑框之间的位置。
我当即大骇,因为我发现五姑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难道我的意识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吗?
“星纪”、“大梁”、“寿星”、“大火”...
山爷曾经也是亲手送走过灵体的人,这种专业术语我会不懂吗?
按二郎神“你懂个锤子”的说法来判断,山爷似乎也完全没理由懂这种玄妙的《十二星纪》。
我的脚不受控制的向前蹬踹,好几次都险些将焚烧符纸的白瓷碗踢翻。
五姑还是不停的说些晦涩的二字词语,两位老头则完全不理会我的动作,始终保持洒米的动作。
虽然脚下不受控制,但是意识十分清醒,周遭发生的一切我都尽收眼底,除了分析出五姑好像是在通过罗盘通报方位之外,其余的事情我完全一脸懵。
真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我正紧张的看着围着我转圈圈的老赵头和大牙师傅,突然间就听有人高声喊:“小山子!”
这叫声来的太过突然,吓得我一个机灵,硬生生从紧靠的椅背上一屁股窜到了椅子边缘,并且下意识的骂了一句“我操!”
身为一个接受了高等教育且能够写小说的我来说,这句话的确有失我的身份。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觉得应该考虑一个较为文学的说法。
我猛喘两口气,心说今晚你们是打算玩死山爷才算开心吗?
稍定心神后,我开始咬牙切齿的准备找老赵头问责,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缺德。
现在山爷算是完全相信“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的道理,我都怀疑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红卫兵的一员。
我刚将头扭向老赵头,他却一脸严肃的来到我的脚下,扯着一根绳头使劲一拉,我脚下的绳子跟变魔术的似的就被解开了,也不知道他这从哪里学来绳结,捆人如此结实,解开却毫不费力。
也不等我开口,大牙师傅站在墨斗框外对我说:“从椅子上迈出来,别踩了地上的米。”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还不到处乱蹬的双脚,控制权似乎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谨慎的原地活动下脚腕,试探性的支配双脚做些简单的动作,在确定了没问题之后,便按照大牙师傅的嘱咐,小心翼翼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并一大步迈出“双保险”的缚灵圈子。
我不停抓着裤子上的布料来回抖动,试图加速空气流动,以便尽快分离被汗水黏在一块的皮肤和布料,尤其是屁股。
山爷可不想因为出汗太多,还要特意去超市买罐痱子粉,想想就有些尴尬。
我正想问问是不是已经成功困住了新娘子,就见五姑拿着自己的小板凳坐到了缚灵圈的旁边,老赵头和大牙师傅也都各自蹲在旁边,十分认真的盯着里面看。
我和徒弟辈的几个人也纷纷朝着老三位靠拢,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西洋景儿。
刚一凑上去,大牙师傅就扯着破锣嗓子说:“都闪一边去,挡着光了。”
听闻此言,我们也只好识趣的挪动脚步,统一换到不遮挡光线的一侧,老花眼还十分夸张的扒到高高的沙发椅背上往下面看。
我是完全不担心没视角,使劲挤了挤旁边的丑鬼,挺直腰板低头向下看。
一开始,只觉得老三位盯着圈中的米隔空指指点点的,不由得让我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在里面能再次见到新娘子呢!
不过,细看之下我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我靠?这些米有些不大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