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骂完险些酿成大祸的朱翊镜,康宁女帝抬眼环视一周,看着明显受到惊吓的大臣们摇摇头,回身走进轿子中淡淡开口:
“回去吧,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康宁女帝发话,恩静赶紧挥手催促轿夫用力,抬起八人大轿,晃晃悠悠向着宫内走去。
而见事情已经有了定论,压制住朱翊镜的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齐抬头,看向刚把奏折从地上捡起来的游笙兰。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游笙兰面无表情地收好奏折,揣入怀中后挥挥手:
“都听到陛下的话了,放开他吧,我来收拾。”
只是侍卫们听到游笙兰这么说反而更紧张,沉默片刻后先松开了朱翊镜,刚想上前劝说几句,让游笙兰冷静冷静,不料朱翊镜刚获得自由,站起身来先是拍拍身上的尘土,而后在一众侍卫准备上前劝说之际,拔腿就往宫外跑去。
“嘎!”
刚跑出去两步,朱翊镜就被早有准备的游笙兰一把拎住衣服后领,卡了一下脖子发出一声怪叫,然后当着还没离开的群臣面便准备宽衣解带。
然而游笙兰可不惯着他,上来直接将朱翊镜反剪双手,之后马步蹲好,把不断挣扎的朱翊镜放到自己大腿上就是一顿好打。
“啊!嗷!轻点啊!”
好在游笙兰虽然气得够呛,但也没有众目睽睽之下扒掉裤子,给朱翊镜还是留了点脸面。
凄惨的叫声中,今日事情草草结束,群臣们看了一出好戏,但也险些惊到自己,都是抱着三皇子果然非同凡人,随随便便就能惹出大祸的念头回到家中。
只是礼部尚书李明杰回到家中后,心里既是哭笑不得,又是喟然长叹。
看到他这副样子,刚刚升为翰林院学士的长子李元忠有些不解,上前来抱拳行礼发问道:
“父亲这是何故叹息?二弟虽然看着凄惨,但主要是心里受惊,何况本身咎由自取,今日题本未能取得效果也不奇怪。”
“你懂什么?”
瞥了眼自己这个聪明有余,但仍未真正涉足官场的大儿子,李明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
“为父当然知道元华自作自受,但是今日的事情,你以为真就是我受了上官老儿的蛊惑,随随便便上奏的?
真要是这样,你可就把为父想得太简单了。就像我们当初同意陛下登基,并不是单单因为有一位武则天的先例一样,也像三皇子至今没能成为太子一样,事情都是很复杂的。”
“这……”
李元忠的确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于是恭恭敬敬继续问道:
“还望父亲给儿子指点迷津。”
“呵。”
伸手拍拍身边的桌子,李明杰示意大儿子先坐下,李元忠自然没有意见,乖乖坐在父亲旁边的座位上,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嗯。”
不紧不慢喝了口泯人心扉的龙井茶,李明杰这才缓缓开口道:
“为父答应上官老儿,其实是为了三件事。
首先,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元华占理,梁首辅朝堂上说的也对,堂堂一个皇子,一个大同代理总兵,跟一个只是刚刚中榜,没有官身的俗人争辩,哪怕是直接弄死也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只是把脖子掐出几道淤痕?
然而,如果为父什么都不做的话,外面的人可就各有心思了,一来为父一直都是大皇子一派的带头人,自己儿子被三皇子这么折腾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会让人以为本就有些衰退的大皇子失宠,导致情形更加恶化。
二来,为父再怎么说也是六部尚书之一,自己儿子被皇子教训一顿,不争馒头争口气上疏争辩一番,陛下也不会把为父怎么样,最多只是责难几句。
欧阳老儿主动找上门,意味着本来随便上疏的为父有了底气,就算半途而废,欧阳老儿也会替我补上,以他的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