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朱翊镜没好气地瞪了眼恩静,一屁股坐到木椅上开始拧干鞋履和衣服下摆:
“怎么才来,恩静侍卫长知不知道,本王刚刚差点就被一个乱臣贼子害死了?”
恩静闻言下意识看向池塘边上随波起伏的吴勤明尸首,随即扭过头来,上前拿过朱翊镜的鞋履,替他拧干:
“恩静知罪,只是刚刚陛下那边……不,还请三皇子恕罪。”
“行了行了。”伸手接过恩静拧干的鞋履,朱翊镜穿上后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陛下那边杀了几个?留了几个?”
恩静并未第一时间回答朱翊镜的问题,反而抬头注视着他的双眼开口道:
“三殿下,似乎并不怎么担心陛下?”
“废话!”朱翊镜立刻一瞪眼:
“那么多大内高手,宫里面侍卫也不是只有女的。再说,就算是女的,你不也很厉害吗?这要都能让本王担心母皇安全,你们就都死了吧!”
“殿下息怒!”
见朱翊镜有些生气了,恩静赶忙跪倒在地:
“陛下有臣等保护,自然毫发无损,只是刺客的详细情况,殿下还是直接去问陛下吧,下官人微言轻,不敢随意透露。”
“真没意思。”
起身走上两步,朱翊镜更觉得鞋子不舒服了:
“本王先回宫……哦,差点忘了正事。”
伸手指向已经被其他赶来的侍卫拖上岸的吴勤明尸首,朱翊镜继续说道:
“这人真名叫做吴勤明,田立乐是个假身份,进京城的时候兵马司贾指挥的侄子,贾政经收了他三十两银子,任凭其用假的文凭进入京城。
刚刚他想把本王溺死在池塘中,多亏恩静侍卫长即使前来,这才救下本王。可惜打斗中这个吴勤明也被失手格杀,不然还能多问出来些消息。”
说完这些,朱翊镜看着眼睛瞪大的恩静,心里畅快多了,刚转身走出几步,又驻足补充一句:
“哦对了,这个吴勤明的生父,可是之前有名的清流官员,差点因为劝谏母皇把昆山淹掉的名臣,吴仁永呢!”
撂下这样一句话,再三确认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的朱翊镜即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池塘边。
……
奉天殿内。
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好整以暇坐在桌子后面批改奏折的康宁女帝听完恩静的回报,放下手上活计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老三随随便便就掐死,哦,溺死了一个人,但是丝毫不见惊慌不说,还把功劳扔到你的头上去?”
康宁女帝这话说的恩静头皮发麻,赶忙继续低下头去:
“属下不敢!三殿下勇猛过人,还不居功自傲,属下只是沾上三殿下的光,绝无半分鸠占鹊巢的心思!”
“怕什么。”
批好一份奏折,康宁女帝顺手拿起下一份:
“既然给你了,那就好好拿着便是。朕让你问的话呢?小崽子是怎么回复的?”
跪在地上的恩静这才在心中松了口气,抬起头原原本本复述一遍朱翊镜当时的话语。
“哦?”康宁女帝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哭笑不得:
“朕还以为他看出来了什么,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跟你回答的……罢了,这种事情没必要让他去猜。押到诏狱的那几个硬骨头开口了吗?”
“回陛下,领头的短时间内可能没法撬开嘴,但小鱼小虾倒是吐露了一些消息。”
说着,恩静跪在地上前行几步,将手中的密报递交给康宁女帝。
伸手接过密报,康宁女帝细细阅读起来,半晌才有些疲惫地放下来:
“这帮家伙,朕都把南边的文人杀了这么多,怎么就是不肯安生下来呢?倭寇闹腾,这帮江南的士绅也跟着添乱,真要朕学着老三,把逆臣都杀光了才能落得清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