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力,说完,唇上的血色褪去,她又无力地垂下头。
明晋瑔的手紧握成拳,咬着牙道,“大哥有二哥陪着,在地下也不会孤寂,宸儿可只有你了。”
辛若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本就沉闷的寝屋更教人透不过气了。
明晋瑔看了女人好一会儿后,才转身离去,“我会给你寻来最好的大夫,你会好起来的。”
辛若淳目光空洞地盯着晃动的门帘,渐渐,熟悉的疲倦又席卷而来,她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眼角一滴泪滑入鬓边。
京城,浴佛之日。
自建朝以来,因多位皇帝信佛重禅,浴佛节便办得愈发隆重。
这一天城内外十八座禅院齐开斋会,摆经坛释佛道,且在市井街巷设摊煎煮香药糖水以相遗。富贵人家施粥赠米祈求积德多福,平常百姓也会换一身新洁衣裳出门上香。这一向热闹的日子,今年尤为更甚。只因皇帝此次要与民同乐,亲自前往泉枞山的宝和寺为太后祈福。同行的自然还有太子,三皇子与一众简在帝心的朝臣。
朱雀天街上,左右金吾司开道,宴乐仪卫,龙凤驾舆,执中府百名亲军相随,浩浩荡荡地从临北门而出。
太子的舆车紧随在皇帝的仪鸾之后,顶上是紫云团盖,车前四马并驱,两侧跟着十多名宫婢,足以见身份尊贵。此刻宽敞的车厢内还置放着一尊金铸香炉,淡淡的龙涎香弥漫在空气中。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闭目假寐,心里却不似面上的云淡风轻。
只因几日前,他听闻德妃身边的宫女无意间冲撞了他的母后,被教训了几句后,居然想不开在梅林园自缢了。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德妃居然以此向他母后讨要说法。但还未等他细查此事,皇帝就以“驭下不严”为由将德妃禁了足。
尚未查清就被匆匆处置,使得宫里传闻更甚。思及此事不论是真是假都有损皇后凤威,于是他便让人放出了消息,说那名宫女死前曾与进宫请安的三皇子私下会面。
多疑的皇帝果然大怒,把一切归咎于三皇子与德妃存心构陷皇后,还一气之下以“不德”二字呵斥。
然而才过了短短几天时间,明成瑀又出现在了祈福之列,这一点委实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他怀疑是自己的一番安排已经暴露了,却又探听不到半点风声。
而今的几位皇子中,他的四哥已封梁王无召不得入京,大哥二哥各封齐、楚王,以亲王之尊迁葬于皇陵。六弟年岁尚小,七弟还在牙牙学语。唯有明成瑀与众不同,在宫外立府后还依然未定下封号,且还能频频出入宫门,让人不得不多想。
可惜自己入朝较晚,失了先机,而且可用的心腹也太少了。
太子忽然睁开眼,掀起了一侧车帘,看向了前方不远处正并肩驾马的两道身影。
方宜川一向只忠于皇帝,脾气又古怪,不好拉拢。而慕容辞却不同,他在舞弊案时,将查案的一切功劳结果都拱手相让,其中是否有投诚之意?若尉事府的势力能站在他这边……
太子搭在窗沿上的手轻抖着,一把又将帷帘放了下来。
车马粼粼,四柱帷幕随风轻飘着,“嗞”一声,一杯茶水被倒进了香炉中,袅袅烟雾乍然消散。
慕容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首看了一眼,视线径直落在了被宫婢和仪卫簇拥的舆车上。
她身边的方宜川却无知无觉,依然追问个不停,“……你家中长辈,都任由你那么胡闹着?”
他甚至驱着马靠近慕容辞,探过身子想瞧她的神色,“娶妻可不是小事,就算你自立府邸,也还是慕容家的人呀。”
自从在西府里见过一次江应惜后,方宜川就总是时不时地找慕容辞说话,旁敲侧击着询问她们二人的关系。
慕容辞眼神都不曾施舍他一个,“少管闲事。”
方宜川摸了摸下颚作思索状,狐狸似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低声说道,“这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