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兴和帝派太医去为镇北王请平安脉一样,镇北王一家重新上朝,也预示着兴和帝对镇北王府的态度的新信号。
朝臣们的反应极快,从猜测,到确认,再到行动,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当雪片儿似的请帖,一股脑儿的从镇北王府的大门被投递进来时,镇北王一家正聚在书房,面色冷峻的看着一张地图。
是一张描绘了安西道上囊括朔州、幽州、甘州三州在内的地图。
地图上还详细地标注了设置在西境方面的军事重镇,其中又在朔州做了一个特殊标记,写着安西军。
苏令月看着地图上安西军的字样,心中暗忖:
阿爹虽然被兴和帝任命为安西节度使,但如今的节度使早已不比前朝,军、政两权皆不在手,节度使更是成了虚职,不会被单独任命,更不需要走马上任;
至于安西道那边,是由安西军掌握着军权,政权则是直接掌握在三州的知州手中。
所以他们一家过去,看似是协助安西军,维护西境边防,实际上不过是在安西军的眼皮子底下,当个无所事事的吉祥物。
而原本由他们驻守的北境那边,则名正言顺的由兴和帝选定的人选接手。
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一想到他们为别人做嫁衣裳,还做得这么憋屈,苏令月仍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又是何必呢。
最看得开的,依然是镇北王。
见书房里气氛沉闷,他屈起手指,以指节叩了两下桌面。
“去趟西境也好,总在北边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听说安西道有一片塞上江南,养在那儿的羊都肥美得很,你们就不想去见识见识?”
不过塞上江南吃羊肉的说辞,并没有让苏令月他们的心情好一点。
苏朔的目光仍然落在那张地图上,眉头紧皱,“阿爹,我们该不会要一直盘在安西军的手底下了吧?”
镇北王沉默了一下,转而看向苏朗,“你怎么看?”
苏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似是在研究地图,但飘忽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这会儿冷不丁听到他爹喊他,只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就是了。”
“你听听,”镇北王一脸欣慰,“这才是我儿子该说出来的话!”
又一瞪苏朔,“再看看你,说的什么屁话!”
苏朔:……
他就是个挨说的命。
……
“我叫你们过来,不是为了给你们看地图的。”
镇北王正式进入正题,“下朝时,陛下叫我去御书房,除了安西节度使这件事以外,还交代下来一件事。”
苏令月心中一动,该不会……
“陛下准备派出神威营跟随太子出征,他们这些禁军几乎没有可能出京城,如今突然之间要赶往燕云关,就需要熟悉那边情况的人过去,给他们讲一讲北境的情况。”
“除此之外,还得给他们加训,让他们尽快熟悉和北姜国打仗的路数。”
“你们几个收拾收拾,跑几趟神威营,原来是怎么练兵的,现在就怎么练,让这些在京里没见过什么血的禁军们长长见识。”
苏令月点点头。
果然,兴和帝虽然不希望他们再插手收复燕州之地的军务,却也同样不希望禁军最强的精锐因为不熟悉战况,而白白损失掉。
榨一榨他们一家的价值,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能收复失地,怎么着都行。
当即也没什么异议,“都听阿爹的。”
商议过了这件事,镇北王又叫成伯把外面递进来的请帖送过来。
请帖上的内容五花八门,镇北王一张一张的扫过去,忽然在一张洒金嵌粉还熏的香气缭绕的请帖上,定住了目光。
然后一拍脑门,“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着就将那张花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