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来城中办事的仓偈得到属下传来的消息,再往过赶已然有些晚了。
属下又道:“主子且放心,咱们的人一直暗中在那里盯着。有邓家小妹护着大小姐,根本没伤到大小姐分毫。那邓家小哥带人来得很及时。两个泼皮无赖很快便被带走了。邓家小妹实在很细心,事后还对大小姐进行了安抚,已然无事了。”
即便如此,仓偈还是加快脚步一直往过赶。
他心中暗自猜度,邓喜到的那般及时,该不会是两个豆丁故意做下的局吧?这可倒好,俪娘有贼心没贼大,关键时刻就怂了。反倒是那只懒猫儿,胆子大得很,还敢上前护着别人?
仓偈满腔怒气来得莫名其妙。一时怨俪娘如今大了,什么事也不跟他讲了。一时又怨糯米糕不知自己斤两,什么事都敢往前冲。当真被人打了,受罪得还不是她?
仓偈咬牙切齿地想着,还是催马嬷嬷尽快来吧。不然这窜天猴儿就要上天了。
正想着,一脚跨出巷口,仓偈突然便停了下来。他不悦地双目微眯,看向正前方。
那呆头愣脑的书生又是谁?糯米糕为何拿酸梅汤和点心给他吃?
属下忙又回道:“那是住在桃源村的吴城,与邓喜是知己好友,如今正在青山书院读书。主子,是否要细查他的底细?”
仓偈冷哼一声,略带讽刺地说道:“秀才娘子同邓夫人见面就掐,闹得不可开交。想不到这两家的子女却私交甚笃?”最后几个字倒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属下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忙又说道:“立马让人摸清吴城底细。”
仓偈仍是不置可否,冷冷看了两眼,便转身回去了。
然而从始至终,邓媛那边根本没有留意到他这边,反而一直在笑嘻嘻地招待着吴城。
其实,邓媛和吴城也算不上很熟。他们虽是年少时的朋友。可惜两家母亲针尖对麦芒,时不时便会大闹一场。邓媛又不像邓喜那般心大,躲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愿意跟吴家孩子往来。
只是这次吴城到底也曾试图出手相助,还砸碎了自己的碗。邓媛若不好好招待他一番,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这才有了请他喝酸梅汤吃糯米糕。
吴城也是许久没跟邓媛说话了,为了缓解尴尬,他便直接捧起那碗酸梅汤,一口气灌了下去。顿时便觉得满腹舒爽,唇齿间还回荡着一股桂花的清香甘甜。
他忍不住说道:“果然如我同窗所言,你们这酸梅汤实在好喝得很。想想也是,媛儿打小便心灵手巧,总能想出些新鲜花样的吃食来。听闻你跟邓兄读书学字,就是为了看食谱。”
邓媛微微笑道:“我不像你和三巧儿,都是有大造化之人。也是闲来无事,便弄些吃食打发一下五脏庙。”
吴城听她说话有趣,便又笑道:“媛儿这样,其实就很好。再说了,你怎知自己将来就不是大造化之人?媛儿未免太过自谦了。”说话间,他的声音轻柔温和,倒像跟小妹妹说话似的。
邓媛只是站在那里笑眼看着他,也不接话。
吴城又掏出三分钱给她。
邓媛连忙拒绝了,“我请吴大哥喝的。”
吴城却又说道:“该给的总要给,你在这里做买卖本就不容易。还是收下吧。这块糕我也收下来了,算作媛儿请我吃的。”
“也好。”邓媛只得收下了钱。
两人太久没见,到底是生疏了。邓媛见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又笑着说道:“那吴大哥我们就先回去了。”
吴城忙说道:“好,你们慢走。”
一直看着两个小姑娘推着水车远去,他仍是忍不住站在巷口凝望。久久才转身离开,连中午饭也没买。只在怀中揣着那块糯米糕。
另一边,回去的路上俪娘实在好奇,便开口问道:“那位小哥是谁?”
邓媛看了她一眼,回道:“还能是谁,咱们村子如今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