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并非没有脑子,她知道何云真肯定不会高兴,可是何云真不高兴又能怎样呢?再说,何云真便是真的嫁给王庆,也比她的处境强一万倍。
素月所谓的担心何云真会生气,无非还是怕自己的事迹败露,招致麻烦过来。
凌兮本来怀疑素月背叛了自己,可现在看素月的样子,又似乎并不像。
她笑着问素月:“对了,你是怎么拿到衣裳的?没被其他人看到吧?”
素月摇头:“姑娘不穿的旧衣裳都赏了人,就只那些小衣还留着,都在阁子里存着,我前些年正好配了一把钥匙,没费劲就找到了,就那支金钗还麻烦些,不过今日因为姑娘早早出门,要紧的都跟着她走了,也没遇到什么人。”
凌兮道:“你再仔细想想,别有遗漏在里头。姑娘的院子里有没有进过外人?”
素月道:“要说外人,许姑娘在姑娘的书房歇了一阵。对了,许姑娘好大方,还给了我们每人一块玉。”
她从荷包里头翻出来给凌兮看:“姐姐,你看,这玉看上去很不错。”
凌兮瞧了一眼,不屑道:“不过是业州的石头罢了,一两银子能买一大把。”
素月笑道:“我见识浅,比不得姐姐见识的好东西多。”
凌兮:“这话好没意思,你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不说这个,我问你,你拿金钗的事,许姑娘知道吗?”
素月连忙摇头:“许姑娘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它拿到了手里。”
凌兮怀疑有人早早盯上了素月,可听素月的口吻,分明是把东西都埋好了——难不成是有人见钱眼开,把包袱里的东西来了个偷梁换柱?
凌兮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些。
如果真的是何五老爷的人把东西掉包,他们有这种能力,为何不直接阻止王庆?所以说,何家对此事应该也是一头雾水。
这一点通过何驸马的反应也能看出来。
那么有人拿到了何云真的东西,这人知道东西是何云真的吗?如果不知道,偷偷带出去送到当铺,何家一定会追查……
素月还是不能留。
凌兮在心里叹了口气。
抬手把素月额头的几缕头发往耳后拨了拨,凌兮的目光充满了柔情和关爱:“好了,日后咱们都把这件事忘了。我一会儿先出去,就说你不小心弄脏了衣裳,正躲着不好见人,等我弄了衣裳过来给你换了,你再出去。”
素月觉得这个借口好。
她左右看了看:“我怎么弄脏衣裳合适呢?”
凌兮一扬下巴:“井台那边不是有苔藓么,就说不小心踩到苔藓,滑了一跤。”
素月连忙站起来往那边走,一边走一边不忘奉承凌兮:“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但她没想到凌兮只是为了将她骗过去。
更没想到这句奉承凌兮的话竟然成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
素月倒头入井,只落了几个水花和几个闷闷的噗噗声。
凌兮在井前又站了片刻,面无表情地开口:“下辈子投个好胎,千万不要为奴为婢,这一次,只能怪你自己不够谨慎,帮主子办事还把事情办砸了的,本来也该受到惩罚。”
花厅里,宾客早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不过大多数男宾都在外院,那边得到消息要比内院迟缓些,只是有些消息灵敏的提前告辞了。至于许大夫,没有白夫人和白富在他身边跟着,他实在没那么机敏,江雨急匆匆找过来的时候,他正埋头跟一只肘子较劲。
不过一听要救人,许大夫立即起身,片刻都没耽搁就跟着江雨走了,还问江雨:“许玉在哪里?”
江雨说:“许姑娘好着呢,在内院陪着何姑娘。”
许大夫偷偷松口气,今日他本不想来的,想着家里熊孩子一贯会惹事,还是不大放心呀,没想到真叫他遇到了事。
赵大夫的地位比许大夫高,坐席离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