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拍案问道:“倒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朗明哆哆嗦嗦地回:“西院小格格的乳母,母家有个外甥也染了天花,她回去看过。”
舒宜紧抿着唇,握紧了拳头,从不愿意以恶意去揣度人性,从前西院那两位耍什么手段对付自己,她都不以为意,只当是内宅女人们的悲惨人生让她们扭曲了人心。
可如今竟然有人敢算计到小孩子身上!她强忍着怒意,看向胤禵。
他眉眼一低,也少见的动了怒:“关到柴房里去,别让她睡觉,也别让她寻死,明天我亲自审。”
入了夜,舒宜翻来覆去睡不着:“你明知道她有问题,为什么不今天审?”
胤禵将她露在被子外面,冻得冰凉的手放在胸口,回她:“现在问,她早已经想好了说辞,不如撂一晚上,必然胡思乱想心力交瘁,倒时才能问出东西来!你今天忙了一天也累坏了,咱们早些休息。弘暟还病着,我可不想把你也累病了。”
“你还懂刑讯这一套吗?”舒宜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入了冬她习惯靠他的体温取暖,渐渐地有了睡意。
胤禵轻拥着她笑道:“有人与我说过,这叫心理战术!”
她已经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也没听清。
次日一早,舒宜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也没太在意,用过早饭,给弘暟用过药,就与胤禵一起审起那个乳母来,她一惯不同意用刑罚,现下也只能问问。
“你明知道你那外甥染了天花,为何一声不吭地回到府里来?”
“回福晋,是奴婢糊涂,奴婢是染过天花活下来的人,人们说这病得过一次就不会再得了,谁知道这见一面也会传人呢!奴婢真不是有心的,请十四爷和福晋明鉴啊!”
这话说的倒是无懈可击,古人没有科学常识,并不清楚天花的传染原理。
舒宜攥紧了帕子,嗓音有些颤抖:“我们两个院子往来甚少,你为什么忽然来看小阿哥,还用自己的帕子给他擦脸?”
“您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看小阿哥吐奶了,随手就……”
胤禵看舒宜气的脸色难看,一股怒火窜了上来:“你现在不招也没关系。”他对着朗明招手道:“你派人去查查她最近的金钱往来,特别是乡下老家有没有得什么贵重之物,对了,将她家人也都带到府里来审!”
听了这话,乳母嬷嬷心下一凉,却还是不肯松口,她跪在地上直磕头喊冤。
看的舒宜心烦,她身体也不舒服,只叫他们把人拖了下去。
胤禵握着她的手安抚道:“我还说叫你不要过来,她看你心善不愿意动刑,自然嘴硬不肯讲!”
“一两个人证自然撬不开她的嘴,若是能查到实证,也不怕她不说了。”她柳眉紧蹙,语气里透出一丝无奈。
回到房里,舒宜觉得头晕,伸出手摸着太阳穴,只觉得那里生了一个凸起的小疙瘩,再往额头上摸,又有一个,她赶紧坐到铜镜前,发现自己竟然和弘暟生了一样的疹子。
她从小在盛京长大,自然是没有经历过天花也没有种过痘的,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手臂上顷刻间也开始发痒,她用手紧紧按着,此时胤禵正好进屋,她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躲起来。
胤禵看她有些窘迫的样子,忙过来问:“怎么了,是不是昨日累着了?”
她不自觉的抓紧了袖口,眼底流露出不安:“我好像也染了天花。”
胤禵赶紧拉过她的手臂来看,那密布的红疹让他脸色骤变,对着门外的汀兰吼道:“快传太医!”
舒宜觉得太痒了想抓挠几下,两只手当是就被胤禵缚住了:“你这自制力怎么连小孩子也不如。”
“弘暟是被绑在摇车上了,要不你也把我绑起来吧,这也太痒太难熬了!”
看着爱妻爱子都饱受折磨,胤禵眼底早已怒意四起,待太医看过,安顿好舒宜,胤禵立即又提审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