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出事了。
喜事。
这些日子天天的敲锣打鼓,长沙军这帮子军头排着队的娶媳妇。
他们也不管日子好坏,只要是那一天没人办婚礼,一准把营里的弟兄们都叫家去热闹,于是整个襄阳城内天天看着这群当兵的喝得醉醺醺。
不过,有一件事挺靠谱,这群当兵的喝多了就算睡大街上,也没人惹事。
因为孙坚在呢!
长沙军都知道孙坚治军严,听见风吹草动砍起脑袋来绝不手软,所以在喝酒前都提前说好:“都在意着点,主公现在就住太守府,你们喝多少都没问题,只要喝多了不闹事。”
他们是真怕孙坚,尽管天天大醉,愣是没有一户百姓说出长沙军一个不字。
倒也是,人家结婚娶媳妇,关上门来在自己院子里喝,就算是闹翻天了关你们老百姓什么事,无非就是吵点呗。
就在这种情况下,吴景来了,苦着一张脸来的。
他自打姐姐嫁给孙坚就一直跟着姐夫打天下,如今好不容易混上了一郡太守,还让一纸调令给调回来了,理由竟然是处理襄阳灾民。
接到调令那一刻吴景还纳闷呢,自己也不是伊籍、蒯良那样的文臣,让这么个武将处理灾民,姐夫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对灾民动刀?
不对,真要是冲灾民下手,程普足够了,犯不上大老远将自己调回去,再说了灾民有什么值得眼下的孙荆州去抢?
想不通。
可将令得遵从。
吴景带着一千卫队直奔襄阳,今天才刚刚赶到。
太守府,吴景准备向孙坚述职时,一眼就看见了他身旁还没桌子高的孙权,那碧眼小儿神采奕奕站在孙坚身侧,一副要施展抱负的模样。
“主公。”
吴景才说了两个字,孙坚立马道:“你来的正好,眼下襄阳城外有将近三十万的灾民,如今全权交由你处理。”
吴景瞬间瞪起了眼睛,三十万!
孙坚看见他的表情,连忙改口道:“我想起来了,不是三十万,江夏郡外还有十数万,一共四十几万近五十万灾民!”
吴景差点没背过气去!
五十万灾民,比他一郡之地的百姓还多,这拿什么养活?
“主公!”
“就这么定了!”
孙坚说完起身离去,满屋只剩孙权一人。
“舅父。”
孙权笑着上前一步,吴景越看他越觉着这事情古怪。
“权儿,这件事,是不是你……”
“是我。”
“是你让主公将这几十万灾民交到我手里的?”
“是我让父亲将这几十万灾民交给我处理,可父亲和伊先生、蒯先生觉着我年纪太小,不允,外甥没办法,才拖舅父下水。”
吴景一个跨步到了孙权近前,蹲下身子说道:“你小子缺心眼啊!”
“知不知道这五十万灾民代表着什么!”
孙权不动声色,只说了两个字:“根基!”
那一秒,吴景如遭雷击,他已经想到了孙权想要说的话,却不愿意承认的问道:“什么根基?”
“我孙权的根基!”
“有了这近五十万灾民,我就能打造一个独立于荆州之外的城邦,训练出一支只属于我的军队,不好么?”
吴景看着孙权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沽名钓誉。”
“我要这大汉所有人都知道我孙权的仁德,要让这五十万灾民困在荆州成为我所掌控的力量,我要这荆州有一块只属于我的地盘……”
“主公迟早会给你的啊!”
“我等不及了。”孙权第一次亮出了自己的野心说道:“我今年才六岁,最快需要十年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职位,哪怕我是乌程侯的二公子,也要在职位上混几年才能获得实权,那时,我已经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