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其烦的把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拆开来一遍一遍的讲。
姜忻贪玩归贪玩,但她拎得清。
倘若认定一件事就会用心去做,她记性很好,身上也有些才气,偶尔会小聪明的一隅三/反,问牛知马。
那段日子姜忻几乎没有哪一天是在三点半之前入睡,并且加入了课间十分钟补觉大军的行列,即便如此每天睡眠时间仍然不到四个小时,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清瘦了一大圈。
姜忻嘴上苦哈哈的抱怨,实则每一次林知舟要求完成的任务都有认真对待。她从未有哪一个瞬间如此刻这样清楚的认识到——
原来她也是想一直待在林知舟身边;
想和他留在同一个城市、考入同一所大学;
想和他在分别一个暑假后迎来新的开学季时说一声:老同学,好久不见。
然而现实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
三月初的一模成绩下达,她面对着六科加在一起都不够上二本线的总分面红耳赤,理综试卷上猩红的圈点痕迹就好像在讽刺她就是一个再怎么努力也出不了头的fw。
姜忻一声不吭的坐在位置上拿着红笔订正答案,林知舟瞧出她兴致不高,语调不自觉放柔几分:“一模没考好还有二模三模,一次小测试而已,别太放在心上。”
“可是已经没时间了。”
她看着黑板用红色粉笔反复加深的高考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一百天,能改变的东西太少了。
“现在也还来得及,”林知舟不擅长安慰人,更多的是以行动说话,“你的试卷给我看看。”
姜忻抬起手肘让他拿。
他扫了两眼,笔尖点在一道被打了叉的计算大题上:“这里用滑动摩擦公式,考前我跟你讲过相似的题型,你还记录在错题本上了。”
她闷闷的“嗯”了声。
林知舟继续道:“木板做直线匀速运动时,受到地面的摩擦力为f,由平衡条件得f=f,f=umg,联立并带入数据得u等于0.5。”
以是,他停顿几秒才问:“明白了吗?”
她摇了摇头。
林知舟耐心的把解题过程拆开来再讲一遍,见她不说话:“还是不明白?”
“嗯。”
“哪里没听懂?”
“我都不懂,”姜忻沉默了须臾,才淡声说:“我累了。”
林知舟察觉她情绪不对,握着笔说:“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
“林知舟。”她倏地打断。
姜忻抿了抿嘴,垂下眼帘盯着他那张接近满分的试卷,一种不可名状的挫败感像汹涌的海啸扑上来,她想起那些女同学私下里对她说长道短、人言啧啧,第一次开始正视她跟林知舟之间的差距。
他惊才绝艳,是万众所向;
她离经叛道,只有一身反骨。
谁是天上云月,谁是地上污泥,
一目了然。
姜忻像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将所有勤苦全盘否认,同时,在这样无言的阒然中,她听到自己轻声说:“你能不能别再管我了。”
林知舟望向她,什么也没说。
那天下午姜忻借着上厕所的由头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掉了晚自习,跟着汪承望他们一起晃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成兴思一手揽着她的肩,吊儿郎当的跟她打趣:“不容易啊,咱们姜姐终于肯回归组织了?跟你的好战友抱一个?”
姜忻翻着白眼给他一脚:“滚啊,你找揍是不是?”
宋宽伸长脖子凑过来,在她衣服上嗅了嗅,她皱着眉头躲了一下:“闻什么?”
“闻闻是谁身上的火/药味儿这么呛人,”宋宽抬手揪住汪承望的耳朵,“汪二,是不是你惹姜敢敢生气了?”
一直没说话的汪承望实实躺中一枪,当即不客气的打掉他的手:“放你娘的五香麻辣屁,我惹谁也不会去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