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宣帝笑了,打趣道:“你不是已经接了那什么招贤策吗?又何须劳烦老夫走这么一趟。”
顾北川闻言,顿时露出苦笑。
且不说招贤策本身就不靠谱,就是在督军参事府遇见的那位少参事王华,以他们之间的过节,只怕也不会让顾北川如愿。
所以,从头到尾,顾北川便没有完全指望招贤策。
入朝为官的途径可以是招贤策,但是代为禀报的人,却不能是督军参事府的人!
必须要有一个足够有分量,能面见圣上的人,替他通传。
若是正阳侯今日不来,他明日也是打算去一趟霍府的。
不过现在倒是恰巧赶上了,便与之说了。
至于功劳,顾北川确实不需要太大。
他甚至还希望能尽量小一些,到时候能在朝廷做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便也知足了。
最好是没什么事情,只需每日点卯一番即可。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跟正阳侯说的,毕竟,这多少也算是个人情。
“招贤策毕竟是武宗时期流传下来的法子,在宫里头不受重视便也罢了,即便是外头,督军参事府那些个做事的人,也不见得能有多种事。”
“指望着他们将我的策论呈递到皇上眼前……”顾北川摇了摇头,叹息道:“不靠谱。”
“那我就靠谱了?你也不怕,我将你这功劳贪墨了?”仁宣帝笑呵呵地说。
顾北川闻言,也笑了:“你不会,戏伶楼的人虽说欲杀我而后快,但咱们大乾的人,还真不一定能杀得了我。”
仁宣帝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了这小子身后错综复杂的关系。
别的暂且不论,这镇北王弟的宝贝女儿可是倾心于他,且被这混小子迷得死去活来。
这要是杀了他,安阳自然是不答应的。
再者,便是弃疾了。
这孩子,向来知恩图报。
顾北川治好了他多年的肺疾,此时此刻,在这孩子心中,怕是早已将顾北川当作恩公一般对待。
若是杀了他,又如何向弃疾交代?
霍弃疾乃是仁宣帝指定的,大乾新一代军事力量的扛鼎之人。
他万万不愿其与大乾,与朝廷之间有丝毫的嫌隙。
所以...别人暂且不论,光是这两人,就得让想杀顾北川的大乾人好生掂量掂量了。
所以,从某种角度而言,他还真就没说错。
这混小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杀的。
仁宣帝无奈地点了点头,答应道:“好说,直接让你入朝为官我不一定做得到,但此事,定然帮你办得妥妥的。”
“你这份关于天原郡才是沧澜水灾源头的策论,我定当将其原封不动地,呈递到陛下跟前。”
听见仁宣帝这话,顾北川算是松了口气,心中大石彻底落地。
一旦为官,戏伶楼的老鼠便将对他避之不及,从今往后,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见他这副模样,一旁的裴不让却是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好家伙,这顾北川,脑子缺根弦呐!
被人卖了还要帮着别人数银子。
陛下本就是皇帝,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这份策论便已经上达天听,何须再让人代为传达?
也就是说,陛下什么都没做,便得了顾北川的感激。
而这货...还搁那儿傻乐呢。
若这就是大乾文坛执牛耳者,那...大乾文坛未来堪忧啊!
裴不让顿感天之将倾,需要自己这样真正具备才华和学问的人站出身来,取代顾北川,为大乾文坛拨乱反正,正本清源!
此事,我裴不让义不容辞!
顾北川算什么文曲星下凡?挺多是个蠢笨之人,这大乾文坛,还得靠我裴不让啊!
……
翌日清晨。
乾德殿内,晨曦自天穹洒下,照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