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满地月色,哭着鼻子的裴舍妄回到君思危。
推开门见到贴满半间屋子的符箓,生怕自己走错了房间,后又揉了揉眼睛退出去,看了眼放在门边的小橘子树,确定没有走错啊?
这就是他住的地方!
正当裴舍妄还在寝室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正好撞到刚从外面回来的姬千泷。
“回来了。”
“嗯。”难得回应他的姬千泷走进寝室,将食盒里还带着热气的饭菜拿出来。
“这是?”裴舍妄看着摆在桌面上的诱人吃食,他虽馋,可更多的还是认为对方黄鼠狼给蛇拜年,不安好心。
毕竟他自认为和这位高冷舍友的关系并不好,说是同住一寝的陌生人也差不多。
抿了抿唇的姬千泷想到那人说的话,眉间霜冷之色渐增:“给你的,没毒。”
“不是,你怎么会那么好心地给我送吃的,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裴舍妄嘴上虽拒绝,眼睛却盯着那几道肉菜给馋得不得了。
“爱吃不吃。”姬千泷将东西放下,便回了自己的床上,拉下窗帘隔绝蠢货。
“怎么不吃,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要是我吃了后有问题,夫子他们肯定会第一个怀疑到你的头上。”早已饿得不行的裴舍妄快速撕了一个鸡腿放进嘴里,随后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这才是蛇过的日子吗。
不过一想到师叔那么护着那个坏男人,还为了那个坏男人赶走自己,嘴里美味的鸡腿顿感无味,还隐约泛着难以下咽的苦涩。
低下头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瘦下的小肚子,手上散发着香味的鸡腿。
不吃了!
—
天微亮,庄院白雾未消。
檐下挂着两盏微弱灯笼的小院内,正坐满了贤游小庄的二十八星宿。
端起茶盏的云梦秀眉微拧道:“墨家,道家和名家怎么会突然过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应对。”坐在左侧的月鹿皱着眉,总觉得心有不安。
“听说他们这一次还带来门下的精英弟子,恐怕来者不善才是真。”放下茶盏的翼火跟着出声。
“无论是善还是带着交流旗号的恶,大家都不要放弃警惕。”蓬莱岛岛主,也时任贤游小庄山长的齐枕束望向一言不发的夏棠之,眸底温柔如水。
“阿棠觉得如何。”
茶雾萦绕中,夏棠之眼皮半掀:“听你们安排。”
—
当安神香熄灭最后一点微光,放下的春水绿波藏青帷幔别上莲花小铜钩。
面色不佳,甚至称得上有些阴沉的姬千泷起床后,看着才少了一个鸡腿的饭菜,直接将那堆残羹剩饭连带食盒从窗边扔进汪洋大海。
本以为那人还在睡的下一秒,饿了一晚上又哭了大半宿的裴舍妄顶着一双核桃眼掀开了帷幔。
嗓音沙哑地打了个招呼:“早。”
下颌线绷紧,周身寒气外泄的姬千泷冷着脸径直推门走出去。
“不打招呼就不打招呼,干嘛还生气啊,小气鬼。”从箱奁里抽出一根浅朱深紫发带的裴舍妄嘟哝一声。
而今早上,他们学的是射御。
御,原先指的是驾车的技巧,而贤游小庄的御指的是御兽,掌控天地灵气吸纳后为自己所用。
他们也没有君子不可于禽兽相伴的刻板道理,有的是讲究人与道,世与欲。
射,顾名思义是射箭。
正在擦拭弓箭的弟子们看着久久未来的夫子,心有疑惑。
而此时的贤游小庄大门外,山长与二十八新宿之首正候在原地,候贵客前来。
随着四匹天翼青马踏着赤焰滚滚从天边而来,扑面而来的灼灼热浪令门前绿荫都已蔫儿无力。
忽然有人问道:“夏夫子呢?”
“夏夫子说临时有事。”
有不满夏棠之的夫子当即愤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