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座,接过顾九如递过来那一盏斟好的茶,饮了一口皱眉说:“你快别糟蹋这上好的茶叶,还是叫人泡好后送来吧。”
顾九如气笑,把茶盏一摔,神色不忿:“我马上就要走,日后你想喝也喝不得。”
“你要去哪,听你这意思是日后不打算回来?”
他正了正神,斜着眼不看她:“父亲说我年龄已经不小,也该帮着兄长分担打理顾家的家业,刚好溪洲城的生意需要人去看管,父亲就让我过去先历练历练,这一去至少三个月回不来。”
容怀月一脸了然于胸的神情,揶揄道:“所以你让小厮递话只递半句,是为了学大人装沉稳?”
像是被戳破了小心思,顾九如有些羞恼:“什么叫学大人,你这口气就像我是小孩子一样,我可比你年长。” 他顿了顿:“再说了,我这一去至少三个月,怎么不见你你失落,难不成我在你心中竟如此没有分量?”
“又不是不回来了,矫情。”
“嘶——”顾九如被她的反应噎住了,却又拿她没办法:“罢了,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亏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容怀月挑眉:“嗯,亏了某些人带我翻邻舍家的墙,被发现后却把我留在墙上自己拔腿跑了的情谊。”
跟她斗嘴总是说不赢,顾九如心里很憋屈,不过他也自知理亏,毕竟小时候他确实太过顽劣,总是害她受她哥哥的罚。
“反正,我马上就要出发了,这顿需得你做东,不能再白吃了。”
“成,顾二少爷,为了堵住你的嘴,这顿我请。”
顾九如这下可真没客气,几乎把店里最贵的东西都叫了一份,快把容怀月这几年白吃白喝的钱一并赚了回来了。
吃饱喝足后,两人站在茶楼门口。
容府和顾府在两个不同的方向,顾九如的小厮先一步套了马车过来。容怀月等他上了车,隔着窗子道:“溪洲城不比南域城,人生地不熟的要注意安全。”
顾九如笑了:“这句话还算顺耳,不过我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要肩抗风雨,你且等我回来叫你刮目相看。”
“知道啦,莫要多废话,快走吧。”
昏黄的余晖洒落满地,马车的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可有时候再平常不过的辞别,可能再见面时已是物是人非,往日光景再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