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滞,旋即推开了门。
她站在门口怔住了。
夕阳将落,浅浅的日光混着昏黄从窗子外投射进来,齐明尘就这样懒懒地半倚在窗边的塌上,可能是他身子过于高大挺拔,竟显得卧塌有些小。
见她进来,他只是掀了一下眼帘,旋即目光又回到手中的书卷上。
上位者的气质无法伪装,易容后的齐明尘静坐时周围都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疏离清冷,这样不说话也不会让人觉得失礼,仿佛他就应该这般高贵出尘,犹如高不可攀的皑皑山峰。
容怀月正犹豫该要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他交谈,可转念一想,他并没有告知自己他的身份,那她就假装不知道。
机会难得,把门关上的同时她开口道:“公子倒悠闲自在,门外连个人都没,你有伤在身,万一我是过来取你性命的贼人该如何是好?”
低沉的声音传入容怀月的耳畔:“容姑娘这话是自谦了,想必这屋内哪个方向有几个暗卫姑娘都已经了如指掌了吧。”
容怀月确实在将要推开门的时候就发觉屋内不止一人,不过只一面之缘齐明尘就能做此论断,眼力和洞察力让她不得不服。
她没答,只是走近了些。
“倚风和裴公子呢,怎么也不见他们?”
齐明尘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瞬,眼中的情绪辨不出喜怒:“容小姐何时与我的旧友和暗卫这样熟了?”
“只是好奇罢,那小暗卫不是与你寸步不离,今日不见他倒觉得奇怪。”
两人之间安静了半晌,在容怀月以为齐明尘不会回答自己疑问的时候,他倏然开口。
“我行动不便,他们有事要办。”
容怀月自知分寸,有些话不该她问的也不会再细究。
她朝周围打量了一圈,说:“这屋子久不住人,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你们上街去置办也不方便,不如明日我派人送来点?”
“不必麻烦,三日后我们便会启程离开此地。”
容怀月一愣,这么快就要走?可他伤得不轻,路上车马劳顿他能受得住吗转念一想,他可是大梁男君,既然做了决定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也轮不到她在这瞎操心。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笑意也在眼角摊开,眸光如春日映水:“上次你差人给我送的玉佩,可还作数?”
齐明尘抬眸,四目相对,容怀月竟有一刻晃神。
“作数。”
她点点头。既然当面得到了大梁男君的一个亲口承诺,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那公子好生休息,我便不多打扰。”
她走后,齐明尘目光落在那扇门前,片刻后沉声道:“出来吧。”
话落,两个黑影出现在齐明尘的面前。
“参见男君。”
“何事?”
“禀男君,属下们听从您的吩咐暗中保护容姑娘,特来汇报她这两日的行迹。”
齐明尘眉头一凛,眸色也变暗了些:“本君是让你们保护她,不是监视,她去哪里做什么都与本君无关,也不必禀报。”
两个暗卫一听,面露惶色,道:“属下知错,请男君责罚。”
“莫要再犯,走吧。”
“谢男君,属下告退。”
翌日。
容怀月去了云清楼,楼中装潢清幽雅致,大气中不失内敛沉静,曲水流觞之境格外受文人雅士喜爱,现在一楼已经坐满了人,好不热闹。
茶楼里的伙计看到是容大小姐,忙笑着迎接:“容大小姐可算来了,我们家公子正在二楼雅间候着您嘞。”
容怀月推开二楼走廊尽头的雅室的门,就看见顾九如坐在位子上斟茶。
看见她来,他立马佯装生气道:“你怎么才来,我都等多久了。”
“也不知道是谁就让小厮传了一句没头没尾话,连个时辰都没说,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神神叨叨,我能来就不错了。”容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