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秋生给你送筐子去。”
黄巧嘴笑着，把苗三姑娘推到跟前来。
“这是我一个远方侄女，偏挑我忙的时候来。你说我又顾不上，哎……”
妇人倒水端水果，抬眼瞧了几眼苗三姑娘，笑道：“我家正好有闲屋，你要放心，就把她留我这儿。”
“哎呀，放心放心！那谁，这是你张婶子。快叫人。”
苗三姑娘讷讷着，喊了声婶子。
有个高大的身影走进门，浓眉大眼，只是左腿有些跛。
他不知家中来了人，进门便将衣服脱去，露出一身腱子肉。
张婶子忙起身上前拍打他：“哎呦这么凉的天，你又作死打赤膊！”她搡了一下张秋生，挤了挤眼。
张秋生回头，这才看见屋内多了个姑娘。他忙将衣服穿好，挠着头傻站在门口处。
苗三姑娘早已羞红了脸，低头细细瞧着桌上盘中的水果。
黄巧嘴走出张家，走出石花小镇，转身来到一处巷子里。
“如何？”巷子里两人站在暗处，其中一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
黄巧嘴满脸堆笑：“您放心，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张家儿子虽然腿跛了些，但人憨厚老实，靠得住。”
桑笙看了孟妩一眼，孟妩会意，不知从哪儿端过一大碗汤来，递给黄巧嘴。
“把这汤喝了，敢漏出一滴来，保管你心肝肺全都烂掉！”
黄巧嘴颤颤巍巍地接过来，喝完脸上多了几道褶子。
暮色渐浓，黄巧嘴带着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姑娘，从柳家后门进去。
一路穿过昏暗的小径，走到前院的正堂里。
进门便是一个佛像，有人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静静念着佛经。
黄巧嘴站在门外等着，一直等到拨拉手串珠子的声音停下，才带着人进门。
屋内人缓缓回身，一丝不苟盘起的发髻上，插着两支沉甸甸的银钗头。
她穿着一身中式的斜襟褂裙，手捏着一串紫檀手串。
黄巧嘴笑道：“太太，人来了。您瞧瞧。”
老太太掀起眼皮，两只眼睛看向低眉顺眼的姑娘，尖瘦的下巴戳进高领中。
她打量着黄巧嘴身后，绑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子。
看得出身上是新衣服，折痕还很明显。个子不高，低着头瞧着有些拘谨。
黄巧嘴最会察言观色，一看老太太眼皮子要撇下，忙拽了一把姑娘。
“地上有金子啊？赶紧抬头让太太看看。”
姑娘怯生生抬起头，只见对面的老夫人眼皮子抖了抖，手上的手串“吧嗒”一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