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寨靠近雨林,是一个原始部落族群居住的地方。族群崇尚原始的暴力美学,喜好以人骨,尤为头骨做装饰品。
秦铮甫一踏入那片土地,便感受到了来自地狱的凝视。
夜幕下,寨子里的架子上串着骨头黑黄的人干,未熄灭的火堆里,还有几块挂着红肉的头骨。
夜晚雾气重,一丝丝寒意顺着雾往身上爬过来。
秦铮身体变得沉重,他习惯性地看向祁声的方向。
祁声在躲闪着什么,准确的说,他在跟虚空中,压在他身上的东西周旋。
四肢被灌了铅,秦铮眼皮子越来越重。意识消散前,秦铮看见了另一道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手中飞出个物什儿,随即,祁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醒来已是第二天凌晨,天色未亮。秦铮躺在鬼寨旁的石头上,身上盖着大片的棕榈叶。
秦铮坐起,同组的几人零七零八躺了一地。掀开棕榈叶,露水激得他浑身一颤。
一摸脑门,摸了一手的水。
林中万物尚在沉睡,有叶子落下的窸窸窣窣,还有走动时,踩过微软泥土上的青草的细微动静。
秦铮迅速端起枪,瞄准了从林子里走出的祁声。
“那人是谁?你送出雨林的那个男人。”
祁声抬眼看他,对视的瞬间,记起了那段微小的往事。
他插着兜,眼中带着丝疲惫:“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秦铮念叨着这两句话,在会议室里暴躁地走来走去,一脚踹翻一把椅子。
“艹!”
“他妈的,你要拿老子当朋友,就给句准话行不行!”
恰在这时,门被推开,小舟闻见硝烟味,嘴皮子比脑子快了一步。
“秦队,祁教……”
“滚!”
门麻溜地被关上。
当时祁声的说辞是什么来着?瘴气中毒。
秦铮将信将疑,在祁声一如往常的冷脸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瘴气后遗症,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甚至,怀疑祁声能感觉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很难再消除,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有长大的趋势。
一直到几日后的清晨,秦铮被尖叫声惊醒。
三舍的多图中了邪,将同寝的人活生生咬下一块肉来。秦铮拨开围观的人,看到了被众人压住,双目赤红野兽般嘶吼的多图。
几乎是下意识,他看向人群外的祁声。冷漠的少年立在人群外,只淡淡扫了一眼,便走开。
仿佛真的漠不关心。
夜深,熟睡的秦铮睁眼,同寝的人无声无息地带上门,鬼魅般消失在夜色里。
他难得心思沉静地躺着。一天,两天……第三天,多图清醒了。
只是清醒后的多图,不能在训练营里待下去了。
少年秦铮看着眉目清冷的少年,忽然觉得他浑身被笼罩在迷雾中。
记忆中的脸跟面前的脸交叠,秦铮意识到,或许,他从来就没看透过祁声。
凌晨四点钟,塘溪镇的浮萍巷里,古智悠悠转醒。
浑身被露水打湿,古智挣扎着起身。巷子口赶早市的婆姨老太,对着巷子里大玩湿身play的变态,指指点点。
顾不上思量为何在巷子里睡了一夜,古智急忙离开塘溪镇。
在他走后,巷子里走出两人。
白琛挎着篮子,悠悠望着仓皇的背影,道:“鱼饵放出去了,就看鱼儿来不来了。”
“会来的。漏网之鱼还在,他怎么能安心?”
白琛‘啧啧’两声,面露怜悯惋惜:“堵上所有命数,只挣来这几天的荣光。愚蠢又可怜呦!”
桑笙转身:“再不收起你毫无感情的同情,李家油麦烧饼就卖完了。”
白琛瞬间恢复笑眯眯的模样,贤惠地挎着篮子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