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冬青说完之后便愁眉苦脸:“只是姑爷如今这样子,怎么好进宫面圣?”
这满身血迹,只怕会污了圣上的眼。
周律深吸一口气,打断他的话:“不,眼下正合适!”
他绝不能白吃这个亏。不论今日之祸是不是平阳公主做的,锅也得扣在她头上。他也想试一试,这位当今圣上是否真的是个明君。
周律拒绝了陈冬青找个医馆包扎一下的建议,让人快马加鞭赶回伯府。
苏音满心担忧,但周律态度强硬,她只能坐在边上,默默地噙着眼泪。
周律知道她还在自责,总觉得这件事情与她有关。眼下有外人在,周律也没安慰她,打算等晚上回去之后再好好教教她。别人做错了事情,不去怪对方心狠手辣,反而怨自己,这是什么逻辑?
一路疾行,等到伯府之后也才只过了两刻钟。
府里的那位总管太监邓春来听到周律快回来了,立马同建平伯告辞,先一步守在大门外头等着。
他只想快点回宫,可等瞧见周律夫妻俩这惨状,邓春来人都傻了。
不是说去寺庙里祭拜的吗,这是惹着强盗还是撞上土匪了?
“您这还能进宫么?”邓春来犹豫。
就等着进宫告状呢!周律不想在这儿多逗留,他伸了伸手,请邓春来上马车:“事不宜迟,公公请上座,待上了马车我再与您解释。”
邓春来顾念着当今等得着急,也就没再说话,直接上了马车。
苏音跟上前,欲言又止。
周律坐下后似有所感,掀开车帘同她道:“别担心,乖乖回秋水院等我。”
苏音满心愁绪,为了不叫周律担心还是强忍着说:“夫君放心,我这就回去,你也去快回。”
周律点了点头,而后放下车帘,让人立即往宫里赶。
邓春来方才已经在伯府候了好一会儿了,他虽着急进宫,但也害怕周律这模样惊扰了圣上,遂在路上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待听完周律夫妻二人的遭遇之后,这位见多识广的邓大总管不知为何,神色忽然微妙起来。
他没有再打听,只是随口安抚了周律两句,除此以外便没有别的表示了。
而伯府里头的争执也才刚开始,建平伯从陈冬青处听到这一噩耗,后怕不已。
他是嫌弃女儿性格懦弱不假,但心里多少还是在意的。
着急忙慌地跑去秋水居看了一眼长女,建平伯又再次火上心头,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正院,一把掀翻了平阳公主的寝间里桌子。
半个月前,长女落水。
半个月后,又在寺中遇险。
今日若不是有女婿护着,只怕他府上就得挂上白幡了!
建平伯指着平阳公主,怎么都想不通她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我原以为你只是娇纵任性了一些,不成想你竟如此恶毒!她便是有再多不是也是我的亲生骨肉,况且她还从未做错过什么,对你,也是以礼相待,你怎么就如何容不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害她的性命?!”
“说什么胡话抽什么风呢?”平阳公主斜眼瞧着他,眉间含怒。
正要发火,周氏忽然跑过来,跟她说起了大姑娘遇害的事儿。
“好啊!”平阳公主反应过来,美目一瞪:“你怀疑我害了你女儿?”
“不是你还有谁?自她出生后,你便视她如眼中钉。这些年我冷眼看你似乎好了些,谁想还是这么肆意妄为。早知如此,我——”
“你待如何?”平阳公主盛气凌人,比建平伯的气势还要厉害三分,“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主动找上我!别一副好丈夫好父亲的模样,做给谁看?你若真有良心,也不会娶了程佩仪还来撩拨我,更不会在程佩仪孕期做出那档子事。”
建平伯又急又怒:“是你先找上我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是动了心思,你又何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