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张山,秦五丫的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张山上山时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想了一堆质问的话,可等真看到秦五丫满脸满手汗渍黄泥的狼狈模样,原本绷紧的嘴角也忍不住松了松,无奈道:
“天都快黑了,我若是再不来,你今夜是不是不打算回家了?”
“哪能呀,这...这不入夏后日头长么。”秦五丫有些心虚,习惯性的想去摸头子,可摸才发自己的手又黑又黄,当即脸不由涨红了。
见秦五丫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张山仅剩的一点余气也霎时消的一干二净,只伸手从福喜手里接过干净帕子替秦五丫擦了擦脸方才缓缓叹了口气道:
“家里又不缺银子,你又何苦这样累着自己。”
这哪里能一样,家里是不少银子,可有银子是一回事,有赚银子的手段却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坐吃等死的米虫生活确实不错,可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坐吃等死当米虫一辈子呢?
万一那天离婚了,破产了,出意外了,身上的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却也得有能赚的手段不是。
当然这些话秦五丫自然不可能和张山明说,便只讪讪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找点事做也不错。”
“罢了,你喜欢就好。”张山无奈的替秦五理了理散落的碎发,口气宠溺。
两人回到朝青堂,吃过夕食,秦五丫便回了屋里整理今日标注出来的图纸。张山今日无事,在院子里散了一回步便也干脆也
回了屋子里,又叫奶娘抱了未晏来逗弄。
自从有了孩子后,张山一有时间便喜欢回屋子里抱儿子,有时便是连午时那点空闲时间也不放过,惯常的两头跑乐此不彼。
这般倒也惹得小家伙明显亲爹不亲娘,让秦五丫很无奈。
不过这教育事业里,有了一唱红脸的,就得有一个唱白脸。既然张山抢先一步扮了慈父,秦五丫便也只能学着黑脸做严母了。
好在张未晏小同志现在年纪还小,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偶尔来了脾气嚎两声,倒也闹不出别的幺蛾子,使得秦五丫这个严母几乎没什么用武之地,反对成了院子里最闲的人。
当然秦五丫也乐的如此,要不然她哪里来的大把时间去果园上折腾。
张山逗弄了一会儿儿子,兴致正浓,却不想小家伙吃饱喝足了竟又困了半眯着眼怎么逗弄都不愿意打理张山。张山无趣,只能交给奶娘叫奶娘抱到隔壁房去,转身来了秦五丫的身旁,见秦五丫还是写写画画不由奇怪:
“你这画的是什么?”
“葡萄园呀。”秦五丫正画出了兴致便指着图纸一处道:
“你看看,这处要搭个连廊,连廊的左侧可以搭个凉亭出来。等建好了,我便在凉亭里置上石桌,棋盘,在放一把躺椅,做两个秋千。往后夏日一到便能去葡萄园里避暑可不逍遥?”
张山听了秦五丫的描绘,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似乎能有这样与世无争清闲自在的日子也不错。
“如何?”秦五丫见张山似乎也来了兴趣便问。
“确实逍遥。”张山轻笑,忽然问:“你会下棋?”
“呃...”秦五丫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山爷,你需不需要在这种时候煞风景。而且其实下五子棋也算是下棋吧,实在不行
还有跳棋呢。
人手充沛,干起活来速度自然也就上去了,加上暮云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木料板材,故此等五日后秦五丫再上山检查时,靠近山溪泉的那处长条的平坦地界上,简易工棚已经搭建好了二十多间。
且每间工棚内都安置了三张板床,足够那些需要长期都留着山上干活的兄弟和农户们挤一挤了。
“树伐的怎么样了?”行至葡萄园入口,秦五丫见十来个兄弟扛着圆木从里而处,便问许三。
“已去了三分之一。”许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