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五丫却是识得这牛车上头栓着的三色棉绳的,知道这牛车来客居后院寻常运菜装酒的用的。如此方也知道吴掌柜已经先到一步了。
果然,等秦五丫行至厂坊后院,便听到吴掌柜爽朗的笑声:
“好好好!有此法,往后可省事多了。”
秦五丫闻言心下一喜,便带着许三和福至走快了几步,待行至屋门前时方又听到吴掌柜道:
“柳老板果真是好手艺,我这处还有几个模子可要一并劳烦柳老板了。”
“吴掌柜客气。再给柳某十日,定不负掌柜的所托。”
秦五丫进去时,正好看到柳老板对着吴掌柜抱拳一据。且又见这柳老板今日穿了一身湖蓝色的长袍,顶上的发髻也用同色的方巾系上,若不是他身形实在太高大了些,且两鬓处胡须过于浓密,这般言行举止看着倒还真有几分书生模样。
“秦丫头你来了。”见秦五丫进门,吴掌柜忙指着桌子上的两盒四方糕道:
“秦丫头你且看看这两盒四方糕,一盒是后院伙计点绘的,一盒则是柳老板用了套印术在将色料印画在上头的,你可看的出哪一盒是点绘,哪一盒又是印画?”
秦五丫知吴掌柜是有意玩笑,也不在意,顺势往两盒差异一看一般无二的四方糕上看了一眼,便笑着指着吴掌柜左手边的一盒四方糕道:
“若是五丫没猜错,想来这盒便是柳老板的手艺了。”
“咦,你是如何猜到的?”
见秦五丫分辨的轻松,吴掌柜不由一愣。
要知道他刚进屋子那会儿可是完全分不清哪盒是哪盒的,若不是柳老板点明了,他恐怕是如何都猜不出来。怎么秦五丫只是看了一看就能分辨出来了。
秦五丫但笑不语,只指了指吴掌柜左手方那盒四
方糕的左下角。
吴掌柜奇怪,顺着秦五丫的视线看去,却如何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不由着急道:“秦五丫,你是如何区分的且快快与我说说,我怎么就瞧不出不同来呢?”
“吴掌柜你且看这块糕点的糕面上是不是并蒂莲的印花?”秦五丫指着吴掌柜左手边糕点盒内最下方的一块糕点问吴掌柜。
“确实是并蒂莲的,可有什么问题?”吴掌柜依旧看不出所以然来。
“并蒂莲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
秦五丫笑了笑,忽然指着那朵并蒂莲的一瓣莲瓣道:
“吴掌柜看这处,可看到这里有一点浅白色。”
吴掌柜闻言顺着秦五丫所指细去看,半晌后才惊讶道:“咦,还真有。只这点未免也太小了些,你若不说,我可真看不出来。”
说着吴掌柜转头又问柳老板:“柳老板您看这一白点是?”
其实早在吴掌柜顺着秦五丫所指看去时,柳老板也已发现了那朵并蒂莲莲瓣上的白点。当时也是奇怪,不过细想后便也明白了,如今见吴掌柜问起便实言道:
“许是在我那印版上有虫眼所至。”
柳老板所用的印版是用楠木所制,而楠木上有细小的虫眼十分寻常,若是寻常的纸张套印,印版吸附的油墨足够,这种虫眼自然是不会影响印画效果的。
可这次印版是要在松软的且有雕花的糕点上添色,所有的色料原本就与普通的油墨不太相同,且柳老板在印压时也不敢太过用力,故此才出来这样的小白点。只那白点十分细小,若是不仔细看倒也不算太惹眼。
“秦掌柜真是好眼力。”
柳老板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秦五丫行了一礼方才道:
“我回去定会再细细另挑了印版,连同这次的再与秦
老板从新制一方。”
“无妨的,印版有虫眼在所难免。”秦五丫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我不过是有心才会留意到这一点,且这白点细小,倒也无伤大雅。”
其实秦五丫没说的是,若不是吴掌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