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一日复一日的叠加,有时他未来得及束发,有时赶上他练剑还流着汗,有时他还没放下茶杯就匆匆的赶来把我裹进安全区域里头。
他从不恼,经常却只是无奈的看看我,那眼神超出他年纪的老成,有像父亲看我那般的包容劲儿,我很喜欢,一般就随着痴痴的笑一阵儿,便厚着脸皮随他讨茶喝。
“我叫夏瑶”我就伏在他案边总跟他这样介绍自己“我叫夏瑶,我是夏风将军的女儿”
“我知道”他抬起头来,抿起嘴唇,那笑,我也很喜欢。
“我给你磨墨吧!”我大展拳脚一般立在砚台前,他并未抬头,只“嗯”了一声表示应允,再看我时,便是袖子,笔尖嘴角都是墨汁却浑然不觉的样子,他缓缓起身,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至铜镜前,任由我与镜子里的花猫大眼瞪小眼,令我很是懊丧!
“我便陪你一起练剑如何”没过多久,我又兴致盎然的提议道,他狐疑的打量我几眼,我想也是,我的眼睛十分热切的眨巴着,他又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庭院中,风吹过我的发丝,挠的我脸痒痒的,我们就面对面盯着彼此,各执一柄木剑,我大喝“看剑!”
想是我太过于激动,以至于没注意他长久平淡的脸上那无奈到微微抽搐的表情,只使足了劲儿冲杀过去,谁料他背着手微微侧身,轻易就闪了过去,竟没用抵挡一下!
结果可想而知,我扑倒在地,摔了个那什么吃那什么,直“哎呦喂”的呼痛,手掌撑地的时候擦了好一片伤口,小石子和细砂揉在伤口里,我泪眼汪汪要流下泪来,他的手伸过来,我抬眼瞧见他关切又有些震惊的样子。
他开口问“你,没事儿吧?”这让我又不好意思发作,毕竟是我的提议,只得把手递给他,由着他拉起来,拍拍自己膝盖跪倒在地沾的灰,丧气道“不玩了不玩了!”
谁知他竟然忍不住笑了,随即又收敛起来,干咳两声,说道“进去,我还是给你上些药吧”
他的声音总是低沉却温和的,那时的我果然是个过于开朗的女孩,总是没话搭话,喋喋不休,这样的我,却总是得到少话的他一些细微的照拂。
“少爷!我给你束发如何?”这次我的一时兴起,却没经过他的同意,绕到他身后,拿那桃木磨的梳子在他墨一样漆黑的发间细细的梳,我在大漠也是日日为父亲这样束发,可我总是烦躁,从没有过这一次的耐心。
那天他案几上的熏香刚刚点燃,窗边的竹帘随意的卷着,正巧能看见满院的春色。门前楠木桌上热茶冒着白气儿,萧炎侧坐在真丝垫子上看向我这处,眼睛分明要瞪了出来。
我想他是不喜欢的,我分明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来,他修长的手指握起拳来,拇指在食指边生硬的摩擦。
我紧张起来,轻轻试探着问道“疼了么”
他一时没说话,我只觉得手都要僵在那梳子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竟然紧张了起来。却看他眉头渐渐舒展,手也放松的垂下,又抿嘴笑了笑,缓缓说:不疼。
“你为何叫我少爷?”寇墨白疑惑道。
“你们大户人家的公子,不都叫少爷嘛”我嬉笑道“少爷,少爷?少爷!”
后来听萧炎说,寇老将军自小对他十分严苛,也从不允许母亲纵容他,身边又从来不用妈妈奴婢们照顾。所以是极少与人亲近的。
“何为亲近?”我懵着脸问萧炎。
“何为亲近?”萧炎咂咂嘴“对他来说,一丈以内的交流大概就算是亲近吧!”
我顿时就领悟,为何束个发他为何就那般情态了,一丈以内,啧啧啧,想到此处,我总是能有不可思议到翻白眼的冲动。
半月后的一夜,好大的风雨,邪风吹进了屋。
第二天便发了高烧,头昏脑涨,扶着门出了屋,瞧着雨后的艳阳,那浑身上下的冷才缓解了些。
我倚倒在老树地下,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