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信满满地走出安全通道的门,将想要拉住我的拿依甩在身后。
“有没有人啊——电梯故障啦——”电梯里有个大爷叫着。听声音应该在三层或者四层,不会太高。
“是你在搞鬼吗?”我问缠绕着电梯的那一团黑雾。
“你是谁?”黑雾里有个长发盖住正脸的头伸出来,问。
“那你又是谁?”我问她。
“关你什么事!”那个头继续向上伸着,脖子很长,却不见身体。
“你刚才在叫拿依?”我掩饰着内心的害怕,问。
“你认识他?”头的长发从中间分开来,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生前应该也是位挺体面的女士。
“啊——他出差了,好几个月都不在。你不知道?”我扯着谎。既做了鬼,也顾不得许多了,何况很多人活着时,不见得有多坦荡。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跟他什么关系?”
“你这么关心他,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我反问。
女鬼脸上出现娇羞一笑,留有血渍的两只眼眶挤到一起去,嘴也咧开露出里面黄黑不全的牙,让我头皮阵阵发麻。“我俩嘛——他是帅气的夜叉,我是美丽的女鬼,只能说——是天生一对——哈哈哈呵!”
“他没把你吃掉?”我疑惑道。
“吃掉?他为什么要吃我?”女鬼皱眉。
哦——我在心里一盘算,原来夜叉也不是见鬼就吃。
“喂!你到底是谁?莫名其妙跑来跟我说一堆,不会是那破夜叉让你来的吧?调虎离山?”女鬼狐疑道。她伸长脖子,向我凑近。
“别动。”一个女声远远地传来。一个十分让人安定、有依赖感的声音。
我和女鬼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白T恤、黑色西裤的短发女生举着枪,正朝我们瞄准。
“大白天的也敢闹腾,真厉害。”她说。
“都怪她!”女鬼立刻转头看我。她的细长脖子在高高的空中转了个U形弯,像孩子们玩彩泥时搓揉得不匀称的长条。“她说拿依来了,我才现身的。”
我惊了。这真是一只擅于扯谎的鬼。
“拿依在吗?”女生放下本来举着枪的胳膊,走近,看着我,问。
我整个身体都僵住,唯独头还能摇一摇。
女生叹了口气:“别怕,没干坏事,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女鬼慢慢地收了脖子,拢成脸盆大小的一团,正要悄悄溜走。
“但是你——”女生再度抬起枪,指着身侧的黑雾,“意外去世,本来能投个好点的胎,现在却不好说了。东北三公里,有一个值班的鬼地公,限你二十分钟内去报到。如果再接到这个小区的报案,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知道了。”女鬼灰溜溜地飘出单元门。
在女生锐利目光的注视下,我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好几分钟以后,她把枪收回腰间,动作干净利落,帅极了。
她把我从头看到脚,微笑着说:“她走了,你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我听言,连忙闭上眼睛,选了平时穿连衣裙、低跟皮鞋的样子,化了出来。
“挺漂亮的。”她笑着看我,像一颗太阳,“你要去哪里吗?没事的话跟我回科里,帮你查查你的信息。”
“什么信息?”我问。
“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没有,一切都解决了,你好安心投胎啊。”女生快速地说。
“可我现在不想知道这些。”我说。
女生皱起眉:“怎么会?大部分鬼都是这么个流程,了了心结,进入下个轮回,千百年来,都是这样。”
“可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我想想何宝贵。
“哦,心结啊。”女生自以为理解地点点头。
“不是我的心结,是别人的。”我看着她说,“这位漂亮的姐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