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源轻哼一声道:“我带人先去麟州,你就在京中稳住杨家。”
颜渊微微抬眼:“好。”
门外突然刮起来了一阵风,院子里的柳树枝条被刮得摇摇曳曳,风雨欲来。
东宫中,杨若婉方送走杨夫人,太子便过来了。
“殿下。”杨若婉行礼道。
宫女上前接过太子解下的鹤氅,“都退下吧。”太子冲她们一挥手,众人便纷纷退下了。
“孤听说,岳母今日进宫了。”太子将杨若婉扶起来,拉着她坐在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前,漫不经心地问道。
“殿下恕罪。”杨若婉听见这话便连忙跪下了,“阿娘是想让妾同殿下求情,救出阿兄。可阿兄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妾也无任何颜面来求殿下了。”
她面上满是惊恐,身子又微微抖着。
太子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你瞧你,孤不过是问你两句话罢了。况且你的为人,孤还不了解吗?”
他面上满是无奈,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记住,你是你,他是他。你不需要为你兄长所做之事请罪。”
杨若婉连忙点头,“妾记住了,谢殿下。”
太子眼中含笑,拍了拍她的手。
“孤出一趟宫,晚膳不必等了。”他站起身来就走出去了。
杨若婉:“是,妾恭送殿下。”
直到太子走远了,青桃才走进来,她抱怨道:“夫人也真是的,您与殿下新婚燕尔的,她便拿这等事情来烦扰您,亏得殿下疼娘娘,不然怕是就要冷了您呢。”
杨若婉冷笑一声:“阿娘惯来如此,不过这次就连祖父都不会帮着阿兄了,想必阿兄的好日子也算是到了头了。”
左玄倒是聪明,趁着三司会审将此事摊开。为了堵住百姓的悠悠众口,杨荣国便不得不舍了杨德非。
太子出了宫便直接往武安侯府去了。
“你来找我,就是喝酒啊?”纪允看着对面的太子道。
太子喝下一口酒,嗤笑道:“怎么,你还心疼这点酒?”
纪允瞥了一眼自己酒杯中的酒,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吧,喝酒伤身,还是少喝为好。”
虽然他也在喝。
房中酒香四溢,太子叹了口气,他说:“我听说符夫人现在在带着符窈相看,约莫这两天就定下来了。”
纪允观他面色沉郁,心中了然。“再怎么相看,也同你无关。”他无情道。
太子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他点了点头,“是,你说的有道理,跟我没关系。”
他原想着,等杨家倒了,那他就能娶她了。可如今看来,大约是不成了。
纪允看向他,他说:“表兄,你知道的。以她的性子,不会嫁你。”
符窈和崔萱坐在望京楼中,她叹了口气:“怎么办啊,我不想嫁给那么个人。”
她满面愁色,一张小脸皱巴巴的。
就在昨日,符夫人已经帮她定下了婚事,是翰林院学士陈……,反正她也没记住。
崔萱倒是听说过这位陈公子,听说为人古板,但为人正直。
若是符窈嫁给他,也不会受委屈。符夫人倒是为她考虑好了。
“陈学士不好吗?”崔萱开口问道。
符窈摇了摇头,“不好。他这个人,真的太无趣了。昨天他同我去踏青,一路上净是些之乎者也的话。我的天啊,我究竟是选夫婿还是选教书先生啊!”说到此处,她面上有些崩溃。
崔萱打了个颤,这陈学士是把她逼得多狠啊。
“只是因为这个?”崔萱问道。
符窈摇了摇头,“不全是。阿萱,我阿娘带着我相看了这么久,全是些我不认识的人。到了现在,我连他们的名字都说不上来。我不明白,为何我非要和一个不了解的人度过后半生呢?”
崔萱抿了抿唇,她觉得符窈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