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的厕所特别晃荡,尤其是处在车厢与车厢之间,各种混杂的气息令人作呕,刑子鸯一边抑制住要吐的翻腾感,一边敲门。
门开了。
露出一张满脸横肉的凶狠脸。
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刑子鸯,肥腻的手伸到她面前:“你,很吵。”
“对不起,我找人。”
刑子鸯垂了头,不敢去看男人的脸。
男人沉默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冷眼看戏的杨小北,比起面前的女人,杨小北更引人注目,男人冲杨小北笑了,终于松了手,让刑子鸯离开。他再抬头时,杨小北已经不见了,一个小矮子来到横肉男人面前,请示性地问他:“老大。”
男人摆手,牙齿咬得碎响:“别惹他。”
那个男人,如果他没有记错那张脸,他是“雪狐”手下的新兵,代号“冰刃”的男人,这个小青年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血海深仇,他的父亲,兄弟,盟友都折在他手里。
找机会,那些账跟他好好算一算。
他的双眉一挑,瞳孔在光线下缩得很小,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刑子鸯慌不择路的回到位置上,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她见过,是新上任的匪帮首领,爸爸要抓捕的人员名单里有他,是他,没错。她的手抖得没形,只一点轻微响动就能将她的魂震出体外。
“美女,你脸色不好啊。”对面的姑娘眨着一只眼调侃她。
她这一调侃,刑子鸯眼角余光正好看见坐得端正的杨小北,她激动的抓住他的手:“救我。”杨小北不动声色的挣脱了她的纠缠,淡淡地:“你父亲派来的人已经到驿站了。”
“我不回去。”
碰上这种固执又深情的女子,好心的男人可能会劝她回头是岸,不好心的男人可能会直接办了她再像扔衣服似的扔了她。
杨小北,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既不劝也不办。
睡够了,就给王某某打语音电话,语气语调虽然也不见得有多柔情蜜意,但是刑子鸯和对面的姑娘都听出了不同,对与他通话的人格外耐心。
她们现在特别想变成他手里的手机。
电话那头的王某某刚从监考场下来,三天监考,安检,发卷,收卷,除了两只眼珠子和圈定半米的活动范围,其它的通通不能。
这三天熬下来,王某某的眼窝都深了一圈。此刻的她似乎忘了,质变一定要有量变的积累,她之所以认为监考累,主要的原因还是初三的毕业复习消耗了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疲惫和困倦已经深入骨髓,监考的这点小浪瞬间击垮了她。
“王老师,辛苦了。”他说,嘴角擒着一丝笑意和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告诉电话另一头的杨小北:“我现在就想洗个澡,睡个三天三夜,真是太累了。”可能是累过头了吧,真正洗完澡准备躺尸的时候,她精神了,翻出了好几个月都不曾碰过的电脑,搜了几部影片来看。
然而,越看心情越不好。
她跟电话里的杨小北吐槽:“没眼看,不知道演的什么。”“你说,武侠就武侠吧,拍得像神话剧,不用两眼,一眼都看不下去。不看武侠,那看偶像剧好了。”老阿姨偶尔少女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看不了几分钟,尴尬癌犯了。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不怪演员,不怪导演,也不怪这个视频播放平台,出不了好的影片和电视剧,绝对不是他们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杨小北轻声问。
“缺少好的剧本。”
他不看电视也不喜欢看电影,浑身自带的冷冽几乎与生俱来,父亲是退伍军人,对他要求严格,别人家的孩子玩手机游戏看电视,他的娱乐活动是拳棍、运动、打球,时间久了这些变成了他的爱好,杨小北想:如果是她想看的,他愿意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