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马车停在军营门口时,守卫的脸色都跟着变了,当即便有人过来想要迎摄政王。
可从车上走下来的,却是个模样清冷昳丽的小姑娘。
她手上拎着食盒,穿着的锦缎长裙上绣着百花图,每一朵都栩栩如生,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晃动。
明明瞧着也就十六七岁,气质却要比许多贵夫人还要更佳,娴静雅然,雍容华贵。
檀妧被月荷扶着下了车,朝迎过来的人淡淡一笑:“劳烦,我要见盛将军。”
那人才回过神,正欲开口,却被后面的新人兄弟抢了话过去:“这里是军营重地,岂是你一个女子能随便出入的,更别提见盛将军了!”
他不顾旁边兄弟的推搡,仍要继续赶人走。
檀妧并不跟他计较,只笑意不达眼底,“你随军营出征,不常在京,不认得王府的马车,我不怪你。”
“我才刚入营……王府?什么王……”那人说着一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摄政王府?”
早听闻摄政王有个模样极佳又极有手段的女儿,十三岁被封为承安郡主,上个月刚刚和离。
月荷冷着脸色去看他:“我家姑娘是圣上亲封的郡主,盛将军是我家姑娘的义兄。你们还不赶紧去通禀一声?”
“是……是!”
那小兵仓皇进了营里禀报,不多时候,便见一挺拔的身影朝这边匆匆走来。
盛清砚竟是亲自来接她了。
“郡主。”他闷声行了一礼,左手扣住右手,有些拘谨。
“义兄不必多礼。”檀妧说着将手里的食盒拎起来,笑意盈盈,“这几日闷热得很,我为义兄做了冰酥酪。”
盛清砚更为难了:“这……”
“拿着。”檀妧故意把东西往他面前推了推,盛清砚也只能拧着眉头接下。
这人跟个榆木疙瘩一样,推一下动一下,月荷在旁边看得都着急:“将军不请姑娘进去么?”
盛清砚一怔,这才忙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
檀妧微微颔首提步走在了前面。
此处理应由盛清砚带路,可他在原地皱眉思忖了片刻才跟上。
走在檀妧身旁,隐约有淡淡香气窜入鼻中,不似胭脂水粉的味道,更像是花香,极淡,却又足够让武功深厚的人嗅出。
盛清砚偏头看向她,午后的阳光映得她周身的锦缎长裙熠熠发光。
他犹豫片刻,还是抬起另一只手遮在了那人的头顶。
檀妧只觉脚下的路忽然被投下一片阴影,抬眼看过去,便见盛清砚正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挡在她头顶上方,为她遮挡着阳光。
她不由一怔,站定脚步叫了那人一声:“义兄?”
盛清砚也跟着停下来,一本正经道:“午后阳光毒辣,郡主千金之躯,恐中暑气。”
檀妧失笑。
从前齐彧常为她撑伞,月荷日日将她照顾妥帖,她周围的所有人都是放低姿态地陪在她身边,每日变着法地哄她开心。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笨拙又直接地保护她。
实在是……有点可爱。
她仰头看着那人,阳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不似齐彧那样柔和,多几分棱角,也多几分冷冽沉稳之感。
盛清砚是长得十分好看的,即便是在军营里长年累月地暴晒,皮肤也比营中其他人要白上一分,是极健康的肤色,一双漆黑的眼眸亮如星子。
“姑娘,正事要紧。”月荷在旁低低提醒了一句,这才将檀妧的思绪带回来。
她收回目光,“有劳了。”
片刻后,一行人入了盛清砚的屋子。
周遭的装潢十分简单,一张桌几张椅,一顶柜子,一张床。
墙上挂了两幅字画,床边的架上搭着一套银白的盔甲,桌上的茶具都有些旧了,除此以外几乎没有其他摆设。
檀妧扫视一眼,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