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彧说到底也是上京城里有名的才俊,虽身体病殃殃的,但那张清俊的脸属实令人着迷。
再加之先前被摄政王之女看中,又是掀起了好大一阵风,这会儿他直直地跪在王府门口,让人想不多看几眼都难。
檀妧方走至影壁旁,便见张堇在门口慌张踱步,嘴里还念叨着“如何是好”。
王府门外的议论声四起,檀妧站在里面都能听到几句。
“这不是被退婚的齐家公子吗?怎么又跪到王府门前来了。”
“跪了有一会儿吧,也不见有人来见他。”
“以承安郡主的性子,怎么可能出来见他。人家怕是都有新欢了!”
……
这些话一旁的月荷自然也听清了,下意识地望向檀妧:“姑娘。”
“恩。”檀妧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甚至都察觉不到她的情绪波动,仿佛外面那些说的都是与她无关的事。
听到这边的动静,张堇忙回过头来,见着檀妧就跟见着救世主一般,弓着身快步过来。
“郡主您可来了。”他说着捏起衣袖去擦额头的汗,“王爷今早上朝至今未归,这齐公子又跪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肯起来……奴才也实在没办法了。”
檀妧当即抓住了这番话里的重点,不由诧异:“父王至今未归?”
张堇点点头,“以往圣上也偶尔会将王爷留在宫中议事,倒也没什么。只是这齐公子……”
盛夏的热风卷着门外的议论声吹拂进来,檀妧漠然看向门口那道垂头跪着的瘦削身影。
她惊觉,于自己的记忆中,齐彧跪着的模样竟多于让她仰望的时候。
以往只要她不顺心,他便会跪下请罪。檀妧虽是被下人们跪惯了的,可齐彧在她眼中从来都不是奴才,只是多次劝说无果后,她便也由着这人去了。
直到后来齐彧在朝中有了官职,才渐渐改了喜欢跪在她脚边的习惯。
现如今看来,这人还是跪着的时候更让人喜欢。
檀妧收回目光,转身往前厅走去,“让他进来。”
“是。”
齐彧被带进王府后,围在门口的那些人自然也就散了。
他跟在张堇后面,衣衫上因久跪而沾上的尘土都没来得及掸干净,逐渐犯麻的双腿让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无数针尖之上,但他仍不敢落下半步,白着脸色走进了王府前厅。
檀妧端坐在上,听得动静才撩起眼皮去看他。
见齐彧又要跪下,她沉声:“站着。”
那人一怔,垂头称是,默默伫立在原地,脚板上的麻胀感却已让他额角冒了冷汗,隐在袖里的双手不住地紧握成拳。
檀妧睨着他,她是最了解这人的,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牺牲掉所有。
这点倒是与她颇为相似,但她起码还有个底线——王府和家人。
而眼前这人……
“请问齐公子,是本郡主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我王府给的补偿不够多,才让齐公子你不惜忍受流言蜚语的折辱,也要来败坏我王府的名声?”
“阿妧……郡主殿下。”齐彧立即摇头否认,他眼底微红,一双桃花般的眸子里隐隐泛着泪光,“齐彧绝无此意,自知不配再见郡主,只是……”
又是这套。
檀妧冷眼望着他,有些不耐烦。
“只是,我还想再同郡主说几句话。”
“……”
檀妧的心思月荷再明白不过,这会儿主子不想说话,她自然要代为开口:“现下齐公子既已见着我家姑娘了,还请长话短说。”
齐彧的肤色因长年累月的弱症,本就要比寻常女子还要更白些,这会儿他眼圈红红的瞧起来我见犹怜。
檀妧也没了耐心:“说。”
脚上的麻胀感已散尽,齐彧从袖中拿出一封请帖递上前,“十日后,又是围猎的日子。请郡主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