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舒烬不回话,王春又默默叹息了一声。
舒烬是个聪明孩子啊,他高一的时候,舒成泽就查出了肝癌,舒烬一边学习,一边照顾父亲,期末的时候,还杀进了年级前十,若是没有家里拖累,一心学习,今年高考,清华北大,必有舒烬一席之地。
王春问:“你还想回学校来继续学业吗?”
舒烬疑惑的看了王春一眼。
王春说:“你要是愿意,学校那边要走的程序,我帮你弄好,你好好休息一阵子,调整好状态,九月就能重回学校了。”
这一回,舒烬果断的摇头拒绝了:“她又去找你,托你照顾我了?”
王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是啊。”
顿了顿,王春又说:“她有她的难处,你别怨怪她,无论如何,她总是你的妈妈,还是记挂着你的。”
妈妈,真是一个很遥远的词汇啊。舒烬心想。
在他五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至于为什么,用大人的话来说,就是小孩子不要管。
自那以后,舒烬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母亲,只听说,她嫁了人,跟着有钱又有权的新老公,移居国外了。
而王春与她,曾是大学同学,若不是三年前王春告诉舒烬这件事,舒烬还以为,他的母亲早就飞上枝头,把他这个耻辱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舒烬说:“我不怪她。”
怨怪也无用,何必自寻烦恼,毕竟,已经过了十三年,再多的埋怨和不甘,也都被时间消磨殆尽了。
王春明显松了口气,说:“她说了,学费和生活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她会解决好的,还有这个,她知道你现在肯定没钱了,托我带给你。”
黄色的信封里,厚厚的一沓红纸,舒烬只需看一眼,便知道里面是一万块钱。
舒烬说:“我有钱,你还给她吧。”
王春又劝了几句,舒烬还是不愿意收,便也作罢。
“那,回学校的事情呢?”
舒烬说:“不必了,谢谢王老师好意,也请你,替我谢她一声。”
王春无奈:“你这孩子……”
舒烬说:“我还要去找落脚地,改日再聊吧,王老师再见。”
舒烬拖着行李箱转身就走,确定王春没有跟上来,才放慢了脚步。
面前,是一栋老式旅馆,在新兴酒店的面前,这种装修老旧的地方,早没了顾客光顾,便拆成了一个个小单间,出租给像舒烬这种荷包空空的人。
舒烬挑了一间最便宜的,四百块钱一个月,很小,只有一张校园老式宿舍淘汰下来的上下床,摆了床,就只剩下一条侧着身子才能通过的狭窄过道,不过也无妨,人睡在上铺,下铺还可以放东西,能将就住了。
不太好的地方就是,这是一个小房间用密合板隔成的两间,隔音效果差,还能听见隔壁的陌生男人调子跑到天上去的难听歌声。
没有窗户,也没有卫生间,公共洗漱区域在走廊尽头,男女共用。
签了合同交了钱,头发花白的房东留下了钥匙,又嘱咐了一堆乱七八糟,咋一听很有必要,仔细一想,压根没必要的事情,诸如不能在房间里随地大小便,不能使用大功率电器,要保持安静,不能养宠物,不能带非租客回来等等。
这么小的地方,转个身都难,哪里还能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舒烬心想着,都一一应下了。
将行李箱丢下地上,舒烬揣着钥匙和手机出门,先去吃了一碗加大份炒饭,又去便利店置办了一些便宜的被褥、毛巾、洗漱用品之类的东西,丢回屋子里以后,舒烬接到了快递电话,马不停蹄的出门取回了快递。
本来,办完父亲的葬礼,舒烬身上还剩下七千块钱的,但是,为了日后生活还能继续,舒烬咬牙买下了这个价值5999元的《启世》游戏手镯。
这手镯约摸三厘米宽,呈半透明状态,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