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离开,莫要打扰大人休息。
本就心怀不轨的两人无法,事情已看的差不多,她们先行离开也不影响。剩下发生的事,写密信进宫告知永庆帝便可。
两人眼神对视后步伐整齐的便跟着闾茶离开。
人全部散尽,这场闹剧方歇。
比起屋外,屋内要平静许多,容韫头上的伤口被包扎妥善,见隐竹进门,开口道:“桑淮可是去了别院?”
“是,夫人说要自行去别院。”
“那便好。”容韫轻抚额角,那里的伤根本就并不严重,“朝中那边可来了消息?”
“未曾,可是需要属下前去探听?”隐竹毕恭毕敬。
“不必。”容韫眼下浅淡的暗色,昭示着进来未曾好好休息,他掩唇轻咳,“自陛下登基以来,我从未在上朝这件事上含糊过一次。如今我抱恙不去,这朝上未上得下去还说不准。”
言罢,容韫冷笑一声。
从永庆帝做太子之时,他便在他身边出谋划策,算不上永庆帝的心思他全都明白,但也至少懂了大半。永庆帝登基这五年来,期间朝廷大事他皆有经手,坊间传他权倾朝野倒也没错,可这权力,全都是九五之位上那人交付于他的。
如今新帝登基不稳,虽没有明面的敌对,但私下里暗潮汹涌的很。永庆帝之所以如今对他发难,不过是在朝中树立起威信。
杀臣先夺权,半分不假。
不过这权永庆帝未能收得回去,也一直未能找到杀他的理由罢了。
可惜他容韫也不会是傻子,伴君如伴虎,哪怕是永庆帝还是同做太子时一样,没什么长进。如果不是这次他用桑淮威胁他,他或许还念在从前,和之前一样,俯身叩拜,恭敬呼喊一声万岁。
屋外有下人来报,今日永庆帝听闻容韫抱恙,直接退朝,连折子也未批。
倒是干脆。容韫唇角勾起,露了个玩味的笑容。如今离春猎之后他前往江南不过仅剩小半月的时间,江南诸事落在他的头上,究竟走向如何,还未可知。
容韫垂眸,试图将这些事搁置起来,抬头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前些日子让你收拾别院,可是安排妥当了?”
“是。”
“那便好,至少这些日子桑淮也不会觉得无趣。”说罢,他站起身,去往书房。如今江南雨季正盛,尽管昊南王有能力处理江南的事,他也需要跟进,容不得半分马虎。
将桑淮送到别院,也实非无奈之举。本以为昨夜同桑淮提起,她会利索的拒绝,没想到她几乎未曾犹豫便应承下来。
她从床榻之上坐起来,像极了林间鹿的眼眸同他直视:“我说过,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的。”
于是有了今天这场准备仓促却也真的足以让人信服的闹剧。
在跨出门槛时,容韫回头望了一眼屋内的狼藉,不知想起什么,手犹豫着,带着些微的颤抖,摸向自己唇畔。
昨夜,这里的温热犹在,还有那不曾止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桑淮的问题还犹在耳畔,那短短一句话,却教他溃不成军,恨不得将自己所有伪装撕烂。
可是不能。
他不敢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俯身,主动的、轻柔的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
这是他对于桑淮唯一所能逾越的底线。
仅此而已,多一分,都是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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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色的宫墙将这片土地围起来,宫殿上的琉璃瓦在阳光底下反着耀眼的光芒,屋檐还有瑞兽俯瞰着这里。宫内各式的树木抽了新芽,嫩绿的挂在枝头,才给死气沉沉的宫里点缀些生气。
这是皇宫。整个皇城里最森严,也是最落寞的地方。
罢朝的永庆帝并未如百官所想,于御书房批阅奏折,而是流连于后宫,最后选了婉妃的住处。
婉妃如她的封号一般,恬静且温婉,后宫中常有嘴碎的宫人在背后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