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容韫更是脸色一僵。
桑淮虽对这皇城不了解,但也知道新帝登基不久,还没有立储君。她为什么会开始说起胡话了?
桑淮眼珠一转,赶紧转移话题:“皇上没有为难你吧?”
“未曾。”容韫垂眸,脸上迅速收敛起方才的表情,又恢复到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容韫的表情桑淮都看在眼中,他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关心。只有她刚才妄议朝政时,他的神色才变了变。
明明她在摘星楼上都要担心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容韫只是云淡风轻道,“回去歇下吧,折腾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
“请吧,夫人。”是容韫身边的随从,请她回院。桑淮有许多许多话想同容韫说,但还是忍住了。终归是容韫无事便好。
她跟在那侍从身后准备离开,却被叫住。
“桑淮,你觉得我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桑淮被这样问的一愣,下意识的想要转身,却被容韫喝止,“罢了,这些都不重要。”
桑淮没应,脚却忍不住踢了路上的碎石子一下。
她再不明白事理,也明白容韫这是在问她今日听了那说书先生满口胡言之后,是怎样想他的。
可她只信她看到的,别人说的,她不信的。
桑淮穿过丞相府回廊,走过寂静无声的花园,回到自己院内时,才发觉这丞相府过于清冷了。
这连下人都没几个的丞相府,就像是容韫这个人一样。
清冷,也没什么人情味。
那随从将她送至院门,却没有离开,犹豫着明显是有话想说。
“有什么话,你说便是。”桑淮止住步子。
“如今朝局变幻莫测,大人自顾不暇,夫人还是不要擅自出府去给大人添乱子了。”
“好。”大概是方才哭哑了嗓子,桑淮说话甚是沉闷,“皇上是怎样处置容韫的?”
“死罪易躲,活罪难逃。属下也只能说这么多,夫人注意一些的好。属下先行告退。”
桑淮看着那侍从离开,没有回屋,反而是坐在廊下。初春的夜,寒气甚浓,正好吹的头脑清醒一些。
她裹紧身上的斗篷,刚被禁足,也不敢再出院门,索性自己动手搬了梯子,爬上了房顶。
这样一抬手,仿佛就可以摸到月亮。
像是弋城的夜晚一样。
弋城没有皇城这么热闹,更不会像今日似的那种生死之别的惊险,那里天高皇帝远,虽是偏远城邑,但民心淳朴,没有那些斗争,她……也不会像是那侍从说的,自己像个累赘。
之前生病是,现在好不容易出趟门亦是。
想家的桑淮双臂环膝,仰着头看了会儿散发柔光的满月,才低头去看府内。
容韫书房的灯还亮着。
这是丞相府的常态,容韫经常处理政务到很晚,有时候连饭也来不及吃,几乎是把自己都交给了朝廷。
这也是她不信外面混话的缘由,哪怕她不懂政务,她看到的也要比坊间那些人看到的更多。
她不信容韫会把她关的那么久,毕竟上元节过几日后,就是她的生辰,容韫过来找她的时候,她就求他把她放出去。桑淮拢了拢斗篷,就这样看着书房的方向,困意席卷而来。
·
丞相府,书房内。
灯火幽幽,将这书房衬托的更加幽静。漆红的桌案上,安神香静谧的缓缓飘着。
将桑淮送回的随从正在低声向坐在案前的容韫汇报着关于江南的事项。江南终虽然不比皇城,但水土养人,百姓富庶。先帝将此灵气俱佳之地赐给先皇后所出的昊南王,这些年来,永庆帝同这位受先帝宠爱的昊南王一直不对盘,敌对只增不减。
可如今陛下却借着今日夫人的过错,把修筑南方水利这烫手山芋丢给了丞相。这事一个不留心,就是两头落不到好,影响到大人官途不说,更可能会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