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亭旭口舌僵硬,像一段被雷劈了的焦木,魏云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合起来却很难理解其中含义。
什么含冤而死,什么平反
和缓片刻后一步步走近:“陛下像变了一个人。”
魏云坐了下来,坦然迎上彭亭旭亮到惊人的眼睛:“你是想说朕看起来像中了邪?那也比蒙在鼓里,将来说不准还要身投敌营的好。”
彭亭旭被说中心事,眸光一缩。
走到魏云面前的短短数息心思电转,最终化作恭顺,撩起衣摆跪地道:“草民不敢,还请陛下教草民。”
什么侍寝心思,早化作飞灰。
魏云垂眸看他,叹口气道:“这件事朕也是才知道,彭尚书当年以贪墨入罪,轻罚可削职归家,重罚也不过流放,先帝暴怒,直接处斩,更抄了彭府,让百官引以为鉴,你是不是深恨先帝暴虐?”
彭亭旭静默不语,面颊肌肉抽动。
魏云继续道:“此事其实有内情,有人密呈先帝一封书信,乃是北戎给彭尚书的问安信,虽信中并无什么首尾,但你父藏匿此信不报,那时我朝和北戎又正在议和,先帝不好审问,只能以贪墨罪发作,震慑宵小。”
彭亭旭脸色煞白,摇头道:“不可能,父亲也曾镇守边关,深恨北戎扰边”
魏云见他原本硬朗冷冽的一个男儿如此凄惶迷惘,不禁怜惜,若非尚书府灰飞烟灭,这原本是个不逊于任修远的栋梁之才。
温和些许道:“可若这封信在彭尚书想要呈递之前已经失踪了呢?”
彭亭旭极聪敏的人,顿时道:“是摄政王?”
魏云:“的确是他,彭尚书掌管兵部多年,失势后兵部尚书便由摄政王回京接任,一直到如今,他在北境十年,掌管十万北境铁骑,在京都又统管兵部,便是朕都要受他掣肘,这步棋实在走的高妙。”
彭亭旭喃喃道:“原来如此人人都道摄政王是临危受命,当时先帝病危,原来却是早有预谋!”
事实胜于雄辩,此刻他对魏云的话已经信了七分,纵有什么出入,摄政王与他有血海深仇是真。
可叹他方才还想着投效
悲愤交加,叩首道:“陛下圣明,草民愿效死力!”
当今天下,如今也只有眼前人能让他报仇雪恨。
魏云松了口气,只道:“起来吧,朕怜你境遇,也爱你之才,将来摄政王府烟消云散,朕还你父亲公道,他虽有过,但功劳更大,死后荣光,彭府子孙入仕之权,皆可恢复。”
当年先帝直接下旨彭氏三代不得科举入仕,直接断了彭氏崛起的路,听闻此言,彭亭旭感激不已,再次道:“谢陛下!”
魏云这才又说了摄政王送他入宫的用意。
彭亭旭道:“陛下的意思是摄政王是借陛下的手打磨草民,再借机收服,好让草民为他所用?”
害他家四分五裂却还敢用他。
何其胆大又何其可恨!
魏云赞赏道:“不错,果然聪慧过人,那你再说说,朕叫你来,有何用意?”
她年纪轻,又着一身玄衣,眉目如画眸光静澈,像一枝翠竹般娇嫩,但神态气度却又从容而深沉,让人生不敢冒犯。
一番交谈,彭亭旭早已对她心服口服。
思量道:“草民不敢揣测圣意,不过如今摄政王势大,陛下需得韬光养晦,草民还需得潜在暗处,伺机而出。”
他已然明白魏云这些日子的为难是掩人耳目,心中更是敬佩。
魏云道:“真是聪明,但还可以再大胆一些,朕要你将计就计,摄政王爱才,你是将帅之才,不知过去恩怨,又深恨朕,不出两年必然会被派往北境掌管铁骑,兵权在手,朕再于京都斡旋,到时自然天光大亮。”
原著中彭亭旭很得宁长风看重,很快掌握北境三分之一的兵力,是摄政王府麾下一员干将。
彭亭旭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