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瑶听得痴了,竟觉得这样才算好,就是要她在新婚夜被赶出来,就是要她尝尝痛苦是什么滋味。
没了那张脸,看她还能勾引谁。没了那张脸,看她还拿什么傲气。
萧文瑶从未如此恨一个人,可遇到楚灯青,这一生的嫉恨都要淹没她自己了。萧文瑶觉得窒息,觉得难受,她不想这样下去了有什么错?
她只是想过得好些,只是希望爹爹变回原来那样子,只是希望义兄不要喜欢上楚灯青。她这一生最在乎的两个人,都要被楚灯青吸引着离开她了,这叫萧文瑶怎么忍?
好痛啊,忍不了的。
就像心脏被活生生掏出来一样。萧文瑶从来就没有这么痛苦过,到了晚上也难以安眠。
总是做噩梦,梦到自己什么都没了,楚灯青夺走了一切。
每次梦醒,她都又急又怕,想杀了楚灯青却没办法,想去求爹爹不要跟姓楚的成婚,却被爹爹置之不理。好冷啊,她在外面站了好久,可爹爹见都不肯见她。
她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不想失去。
萧文瑶咬紧牙根:“风絮,你说得没错。”
她冷冷地笑了下:“我这是替天行道。我没什么可怕的。”
“小姐,”风絮心疼地望着萧文瑶,“你受苦了。”
小姐,你别怪我,风絮心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夜还长,两人继续商量着,风也呼啸着。
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长影交叠缠绕在一起,似冥暗里毒蛇出动,百鬼夜行。
天越发地冷了,风絮也觉得冷,添衣加衫也掩盖不了浑身的寒意。
她走在回去的路上,低着头垂着眼眸,一副柔顺模样。
她也不想的,只是她没选择。是她自己要进的青楼吗,是她自己想卖身吗?
是她要作践自己吗?
如果有选择,风絮也想做个单纯的愚蠢的小姑娘,永远无忧无虑,永远不用害人。
风絮抬起头,寒风吹得脸生疼,她眼眶有些湿,分不清是对萧文瑶的怜悯还是在自怜自哀。
蓦然,她笑了笑,将眼眶的润抹干。
既然要做坏事,那就做到底。要做恶人,那就一直做下去。从前这命运带给她的侮辱与折磨,她要一点一点地还回去。
只是,不能急。
风絮收敛了神色,重新低下头来,柔顺又回到她身上。
回了院,众人早睡了。
风絮本也准备回屋安寝,却瞧见楚灯青打开门徐徐走出。
她连忙迎上去:“姑娘怎么还没睡?可是屋内的火炉熄了太冷?奴婢这就去拿汤婆子。”
“不必。”楚灯青低声道,“只是睡不着,随意走走。”
“那姑娘介不介意我陪着?”
楚灯青低笑道:“随你。”
两人作伴在庭院里闲逛起来,夜里的景色看起来与白日截然不同。那些枯萎的衰败的枝叶,在夜里瞧上去像烧干的炭火,或是张牙舞爪的生魂。
楚灯青走在疏疏漏影里,瞧见风絮不自觉地搓了下手,知道她冷,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给她系上。
风絮蓦然抬起头,怔愣地望着楚灯青,直到系好披风,她才稍稍回过神来。
“使不得。”风絮要解下披风还回去。
楚灯青按住她的手:“披着吧,我会武,比你抗冻。”
风絮低头望了下楚灯青的手,又抬头望她:“为什么?”
楚灯青笑了下:“披着吧,天冷。”
风絮怔愣片刻,点了点头。楚灯青松开手继续往前走去,风絮连忙跟上。
“姑娘,会武是什么感受啊?”风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或许是楚灯青方才的举动给了她一种温柔的错觉。
“会武,大概是自在的感觉吧。”楚灯青停步等了下风絮,“当一个人的武功达到极致,无论身处什么困境,都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