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突然从沙发上站起,绕过缓缓走到白沫语面前,他用手枪轻轻挑起白沫语的下颚。
白沫语没有后退,没有躲开,而是顺着手枪抬着脸,很无畏的望着林深。此刻,她甚至没什么求生欲,只是想出口气。
林深望着白沫语清清冷冷的面孔,阴冷的眯起狭长的双目,声音如那暗黑深渊里的幽冷回声。
“能将自己当年的冷血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你真是太让我佩服了,但很可惜,你这套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说辞,不会改变我对你的任何一个看法。”
林深手上的枪一用力,白沫语的脸被迫抬的更高,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白沫语用一种任你宰割的眼神,漠然的望着林深,而林深,锐意深邃的黑色双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平静的有点冷。
冰冷的枪口顺着白沫语的下颚缓缓下滑,移动至白沫语白皙的脖间,金属的凉意带着几分手枪本有的威慑力渐渐浸入白沫语温热的皮肤中,白沫语缓缓闭上眼睛,淡淡的低声道,“开枪吧,这一枪,我还你。”
她不愿意总被林深抓着把柄,就因为当年那一枪,被翻旧账翻到现在。
滑动的枪口在白沫语的锁骨处停住,林深抬眸,声音听不到任何温度,“你以为你死了就算还了?你还不清。”
“还不清就不还了。”白沫语的话音未落,就往外走,啪!一声清脆的声响,门开了。
白沫雪在驾驶座上,戴了口罩、墨镜、帽子,对着白沫语打手势。
白沫语,捂住脸,明明开心到极点,眼泪却不停的流下来。
原来还是有人肯救她的,她也有了不会抛下我、肯平等待我的亲人了…
林深开始吼:“你…你不许走!”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惶恐,“你要走了,我就…你不许走!”
白沫语面对他,笑着摇了摇头:“不。”
林深真正气急败坏,想要追车。
白沫雪开到门口,一个甩尾,后备箱慢慢打开。只要白沫语再迈一步,谁也无法拦的住她了。
林深也很明白这点,眼睛发红,随手从旁边柜子上抄起一个瓷瓶就劈头盖脸对白沫语砸过来:“你留下来,不许你走!”
眼睁睁看着那个瓶子飞的近了,白沫语没有躲。
额上一阵剧痛,紧接着,左眼如同被千万钢针刺入,眨动时,神经牵连的半边大脑像被架在火上烤,烤过了,还被一刀刀切开。
太疼了…太疼了…眼前一切都在褪去,沉入漆黑,根本无法思考,白沫语茫茫然往后倒去。
昏迷前听到林深在叫:“沫语!”那么急切、不舍、震惊、后悔,“不要走…”
放在其他时间,能得他这句‘不要走’,能得他话中那点不舍,白沫语命都可不要。可现在她却全顾不上,痛的整个人蜷缩起来,手脚逐渐脱力,意识也模糊,隐约听到白沫雪惨呼:“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