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樱最近落了些,簌簌樱花雨如雪纷纷扬扬而下。
花落于身上,被一双素白修长的手指捡起。
沈执清坐在院子里特意搬来的椅子上,瞧着手里的花,余光里就瞥见两个家仆带着两个人上前来。
沈执清将花放在一旁,抬起眸子,“宴朝欢,玉离,你们二人今日私自出府,可有把本相定下的规矩放在眼里?”
霜花小苑外挤满了一群看热闹的,玉离皱紧了眉头,解释出声,“爷,是我跟宴哥说双喜楼附近的五方糕好吃,这件事跟宴哥……”
嵇宴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问五方糕是因为我听到你说相爷在双喜楼,五方糕不过是借口罢了,你也信。”
玉离瞪大眼睛,“宴哥你……”
“我就说这姓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离还傻乎乎的觉得对方是对他好,殊不知是踩着他去见相爷,真是蠢呐。”
玉离拢在袖子里的手攥起,红着一双眼睛低呵出声,“宴哥才不是你们说的这样的人!”他伸手去拉宴朝欢的胳膊,“宴哥,你就是想吃五方糕了对吗?”
嵇宴将玉离攥着他的手拨开,“你错了,我是为了见相爷。”
玉离咬唇,眼圈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
嵇宴转过头,将眸子落在沈执清身上,沉声道:“这件事是我诱骗玉离在先,私自出府,以下犯上在后,跟玉离没有关系。”
沈执清身子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宴朝欢,这段时间,整个京都都在传本相宠爱你,你野性难驯,数次顶撞于本相,还弄伤于我,本相可都记着。”
“你入府也有段时间了,应知本相的规矩,该赏就赏该罚就罚。”
“本相今日一块罚了你,你可认?”
玉离皱紧眉头:“宴哥。”
嵇宴:“我认。”
“好。”沈执清摩挲着手指,朝着一旁侍立着的家仆看了一眼,“既然如此那就杖责二十,关柴房去醒醒脑子。”
家仆还未上前,嵇宴就径直走去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长凳趴了上去,一副认宰认罚的样子。
沈执清挑了挑眉。
还算识趣。
沈执清:“打吧。”
他支着脑袋靠在椅子上,余光就撇见躲在远处霜花小筑的一群人偷偷溜了。
沈执清抬了抬眼,看向傻楞在原地的玉离,“你还待在这,是也想被罚?”
一个铁了心的要罚,一个打死也不还手。
玉离将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看了一眼,“爷,宴哥其是为了护我才……”
浮春赶忙走上前,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玉公子,爷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先回去。”
玉离:“可是……”
浮春给人使了个眼色,玉离到底是害怕惹沈执清生气,跺了跺脚离开了。
等人一走,院子里就清净了。
沈执清这才站起身,脚步在宴朝欢身前停下,居高临下的将人看着。
头顶的日头颇晒,有汗从对方额上溢出来,滚落在地面上。
沈执清问出声,“宴朝欢,你要是现在求本相,我就让他们停手,你看如何?”
嵇宴手扣着凳子一言未发。
沈执清盯着人看了良久,“行,浮春,我们走。”
浮春:“那爷……这还打吗?”
沈执清将遮阳的伞从浮春的手里夺来,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打,一个都不能少。”
沈执清掀了衣摆迈上台阶进屋,身后传来棍棒落身的闷哼。
他捏着伞柄的手紧了紧,迈上台阶的步子顿下来一瞬,方才收了伞进屋。
明明给了他机会,这都是他自找的。
沈执清将伞放在屋内的一侧,迈步走了轩窗下的桌子旁。
他定了定神,方才拿起笔将纸摊开。
樱树掩映,嵇宴抬起头,就能看见那着了一身白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