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似乎是有些尴尬,她不敢看温柚,只连忙道:“阿柚,不说这些了,瞧,御花园到了,这些花儿开得多俏。”
温柚目光未曾移动半分:“婉妃娘娘,我已经很久没听到我娘亲的事情了。”
她的声音里透出些酸涩与难过,婉妃微微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为难,待看见温柚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逐渐湿润,她才心里一软,挥了挥手,摒退身后跟着的宫女。
挽月与灯儿见状也识趣的退后,只留下温柚与婉妃两人。
“阿柚,你知道为何明明太后娘娘一直很支持我,但我却一直未曾能升上贵妃吗?”
她说起不相关的事情,温柚默了一瞬,便听她继续道:“因为我是宫里有名的把不住嘴,常常因为说错话受罚,旁人也爱拿我这个缺点算计我,若不是有华儿与太后娘娘,我恐怕连这个妃位都坐不稳。”
温柚不知如何接话,婉妃也没为难她,只笑了笑:“今日这些话我与你说了便是了,你且当做没听过便好,我也是做母亲的人,自然也知道做母亲的心态,都是希望儿女能好的,若是你听完能好一些,这次嘴碎我便也认了。”
温柚闻言退后两步,郑重的行了礼:“娘娘大恩,臣女不敢忘。”
婉妃面容温善,伸手扶起她:“莫要如此。”
她转过身,背对着温柚,眼里逐渐浮现出追忆来。
“我记得那日见到你母亲,是在太后的仁寿宫,她同你父亲一道的,我去的时候便被这女子吸引,她穿着朴素,只用一支木簪子盘起头发,静静的站在一旁,也不说话,我便走到她身边,与她攀谈起来,后来才发觉,我与她竟有许多不谋而同的想法,只是与我不同的是,她大胆率真,她坦然豁达,她告诉我,她知道温林不爱她,但她不在乎。”
温柚在身后听得这话,身子似乎是颤了颤,母亲知道吗?
婉妃的声音还在继续:“也是听了她许多话,我也才终于想明白,爱与不爱有什么关系?我一辈子被困在这深宫,已经愚昧得与那些女人一样耍媚争宠,我突然便醒悟了,她们要争便去争吧,我只要过好我自己的生活便好了。”
她说着便转过身,拉过温柚的手:“你母亲说,她唯一在乎的便是你,因为你,她才有无限的勇气,只是意外却来得这样快,我们约定着她下次进宫一定要彻夜畅聊,第二日便听见她病故的消息,我心里一下便有些空落落起来。”
温柚垂下眸,她这才知道母亲一直留在温府竟是因为她,母亲比自己想象的清醒,也比自己想象的糊涂。
“多谢婉妃娘娘告知,母亲的病来得突然,臣女虽有些奇怪,但对这个事实也只能接受。”
婉妃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深意,她叹了口气:“你母亲走得匆忙,连给我留下怀念的物件也没有一个,我也只能在记忆中怀念着她。”
温柚眸子微微闪了闪:“婉妃娘娘如此心意,臣女过些日子便送上件母亲的遗物,也算是替母亲补上未曾送出的见面礼,只求娘娘不嫌弃便好。”
婉妃眸子亮了亮:“当真?”
见温柚点头,婉妃才有些遗憾道:“可惜我准备给她的见面礼是送不出去了,那时她告诉我不喜浮夸,我又见她戴着木簪子,便特意找了京都最好的木工,做了好些样式的木簪。”
“娘娘心意,母亲泉下有知定能知晓。”
婉妃叹口气:“罢了。”
说完她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母亲可是有许多木簪?”
温柚下意识想回答不是,但不知为何,兴许是她向来的警惕让得她将那两个字咽下。
“回娘娘,的确是,母亲喜爱木簪,大多是她亲自动手做的,如今家中还有许多。”
婉妃点了点头:“如此,难怪那日她说要亲手送我支木簪呢。”
温柚眸子微微闪烁,随即笑了笑:“娘娘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