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像徐清然这样的老好人,甚至都快没命了,整个人也还这么的淡定与平静,温柔与良善,甚至还要反过来对她这个罪魁祸首温软的安慰着。
心底的那根软弱而又无助的弦再度被崩断。
她忍不住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任由泪水模糊双眼,任由情绪崩塌得一塌糊涂,颤着嗓子朝徐清然说:“如果这次没遇见我就好了,也如果你从来没认识过我就好了。徐医生,我这种人不值得你的任何怜悯和施舍,我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我知道你是好心,也知道你善良,可善良真不能用在我这样的人身上,你看吧,我只会给你带来不祥。”
说着,像是下定决心般,她低哑的嗓音透着决绝,“如果我们这次真能逃过这一劫,我们以后一定不能再接触了,以后就当不认识吧,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更不配贪念你的善良和怜悯。你的好,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也永远不会忘记。也真的很抱歉,我欠你的那顿饭,我应该也不会请了,对不起徐医生,希望这次我们脱离危险后,你就离我远远的,就当从没认识过我,我也祝你以后能彻彻底底的健康如意,平安顺遂。”
说完,周棠的眼睛酸涩得难以附加,心底的所有光明,似乎都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她终究只配活在尔虞我诈里,像徐清然这般清风明月的人,她真的不配去接触,要不然,她只会给对方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性命的威胁。
眼见周棠情绪崩成这样,甚至已经完全在自暴自弃,徐清然叹了口气,忍着浑身的不适劝道:“周棠,我都成这样了,你还要将话说得这么决啊,我也说了,这次的事和你无关,是我一意孤行要让你和我一起去那寺庙祈福,原因在我。”
周棠摇摇头,无声落泪,没说话。
徐清然眉头越发皱起,继续相劝,话没说完,周棠哑着嗓子出声打断,“徐医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你现在能别说话吗?你很虚弱,要好好的休息并保持清醒,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应该就会有人找到我们了。”
徐清然到嘴的话再度噎在喉咙,目光深深的朝失魂落魄的周棠凝了好久,终是没再多说。
这会儿她情绪正崩塌,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多说无益。
也只有等她冷静点了,或者被人搭救了,等这会儿的困境彻底改变,兴许那个时候他再劝,要有用些。
心思至此,徐清然也开始沉默了下来。
天色越发的暗下,林子的风越发骤起。
徐清然因着高烧不退,整个人被风吹得越发颤抖。
周棠没办法了,心里害怕极了,她抬手触到徐清然的额头,烫手至极,她忍不住越发拥紧了他,哑着嗓子开始不停的说:“徐医生,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嗯。”徐清然轻轻的应,神智还在。
可待天色彻底黑沉,周遭一片漆黑后,周棠继续朝他不断的说话,徐清然的回答声音却逐渐减小,直至不久,他似乎彻底的昏了过去,没了声响,也任由周棠怎么喊怎么说,他都没了半点反应。
死亡的威胁犹如巨大的阴影骤然笼罩在周棠心口,周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眼泪早就已经哭干,四肢也早就僵硬得不知疼痛,她脑袋与眼神都逐渐开始变得麻木,整个人只机械的抱着徐清然,一遍遍哑着嗓子的唤,一遍遍的说。
她像是感觉不到什么了,只知道喊徐清然的名字。
直至许久许久,不远似有脚步声和灯光在靠近,周棠呆滞的目光循声落去,却也忘了反应,更忘了呼喊。
直至那些人和灯光彻底的靠近过来,她才呆呆的见得为首的几个西装且戴着耳麦的高大男子震惊的唤了一声‘小公子’,随即刹那,周棠怀里的徐清然便被那几名男子夺了过去,当即带走。
周棠的怀里顿时一空,没了徐清然那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