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脚边,只觉得猛然间有一阵极烈的风刺来,却不像他平时御剑飞行的感觉。
萧淼清不知凌时要将自己带去哪里,更雪上加霜的是他现在眼睛不可视物,只能任由人宰割。
约莫在空中飞了一刻钟,萧淼清模糊的视野里终于渐渐看见了地面。
而后一阵冲击,他被扔下去在某个柔软的地方滚了两三圈才堪堪停住。萧淼清从脸蹭了蹭地面,万幸这地上铺着绒毯,他才没被直接砸晕了。
只是,这里有绒毯?萧淼清后知后觉体察到这处关键信息。
青阳城那样一个小地方,断然没有用得上绒毯的场所。除了地毯之外,耳畔还传来许多人觥筹相碰,谈天说笑的声音,好似仅一门之隔罢了。
身上的红绸还在,萧淼清费力地蹬着地面撑坐起来。凌时没有出声,他便不晓得凌时还在不在这屋里。
萧淼清四顾查看,勉强能够从极其模糊的物体轮廓当中看出他正身处于一件卧房里,从鼻端能够闻到的幽香判断,不知这是谁的香闺绣阁。
萧淼清开口:“这里是哪里,你把我带来什么地方了,若是别人家里,可别冲撞了主人家。”
凌时原本背对萧淼清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单腿屈膝懒懒地拿着酒壶倒酒,听萧淼清还一派天真地问这话,嗤笑道:“怎么,你一个家里的顶梁柱还未曾到过这种地方吗?”
萧淼清不明白:“哪种地方?”
他的手悄悄在背后解红绸。
凌时只当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拿起酒杯走到萧淼清面前,将杯子递到他唇边,往里送了送。
萧淼清闻到酒味,扭头躲,可酒液还是沾染上他的嘴唇,原本浅浅润润的颜色却被酒液染了几分红,待洒出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时,便叫萧淼清整个人都被酒香裹了似的。
偏偏萧淼清的双眼中还是纯粹的干净,好像就算把污浊送到他面前,也无法破坏他本身的半分洁净。
凌时送酒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萧淼清身上,竟生出了用手碰一碰对方脸颊的冲动。
凌时与洁净二字本就相矛盾。纯净无法改变污浊,可污浊总想脏了纯净。
“这是普通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也是欲望从生之处。”凌时说。
萧淼清其实没太听明白凌时指的是哪里,普通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多了,萧淼清也不是个个都了解。但他前头装作普通人,自然要在凌时面前强撑住自己的人设。
萧淼清假装了然点头,转开话题又问凌时:“我家里人还等我回去呢,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就行行好放我走吧,我不过是一个瞎子而已啊。”
药丸发挥效用,不仅叫萧淼清的眼睛一时看不见了,多少也叫他浑身没那么舒服。
萧淼清说完还应景地咳了两声,显得虚弱可怜。
凌时说:“直接杀了你有悖我的原则,然而你显然贼滑。”
方才还在咳嗽的萧淼清心虚地多咳了几声。
凌时又道:“我许久没有入世,神力有减,你倒有几分不同凡人,先备在身边随时吸几口也好。”
他语气淡淡,萧淼清却听得脊梁骨都要凉了。
这种话跟普通人出门说要揣个饼子免得路上饿了有什么差别?
萧淼清口风立刻变了:“我前面的确是骗了你,我不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就是我们家的奶娃娃,幺儿来的,我不过生这么大,还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什么事都没经过呢。”
他只待把求求你说出口,然而凌时懒得再听,萧淼清只听见门扉开了又合,屋里一片寂静。
凌时好像是走了,就是走之前也没有打算将萧淼清身上的红绸解开。红绸捆得紧不说,药丸更叫他浑身酥软,连跑都没力气。
萧淼清心中恨恨,撅着屁股在地上一顿咕甬,好不容易咕到了榻边把自己挪了上去。
如此废了半天的劲,方才气喘吁吁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