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顿时青了又白,黑着脸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了。
三千两黄金,莫说远超过单个花魁所值的价钱,就算是现场所有人腰包里的银子掏出来加起来,都不可能有三千两黄金的。
老鸨赶紧站出来,力排众议,完全没有管面色刷白的众位落榜花魁:“请兰公子上台。”
谁在钦定某位花魁的折天香过程中出了最多的钱,那么不管男女,都可以将花魁带走,可以仅度一晚春宵,也可以在之后再花一点钱买走,因此,这是花魁们为数不多的自救机会。
然而,现在这个机会落在了完全状况外的焉已云身上,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看着兰云牵提着衣角朝他走来,一身白衣落拓飒然,像极了春江池畔的剑客。
兰云牵倏然掀开帘子,像新郎官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伸手握住了焉已云的手,低下身时正好让焉已云看清了飘飞的帘帐后苏袖衣白的像纸糊灯笼似的脸,低声用两个人才能听清的语调笑道:
“焉将军,男扮女装好玩吗?”
焉已云倏然瞪大眼,反射性用力攥紧了兰云牵的手腕,换来对方玩味的笑:
“喂,手要被你掐紫了。”
何止掐紫,焉已云现在恨不得掐死这个光明正大暴露自己身份的兰云牵,正想开口,他身下的地板微微松动了一下,细微的变化不禁让长期熟悉机关且保持警惕的焉已云耳尖微动,倏然变了脸。
他身体先于意识,掌心猛地拍在轮椅的扶手上,伸出手臂揽住了兰云牵的腰,接着利用反作用力飞身而起。
紧接着,他迅速右手拉住帘子用力往下扯,在场的众人只听刺啦的一阵响,他整个人便带着兰云牵借力飞了出去,抱着兰云牵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堪堪停了下去。
焉已云的腿废了,这一下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兰云牵顺手张开双臂将浑身软倒的焉已云抱进怀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冷眼朝台上看去:
刚刚的千钧一发之间,焉已云带着他躲开了台中心的机关,此刻两个人刚刚站过的地面裂开一个大洞。
焉已云轮椅被焉已云打开机关,两侧伸出两道横梁,正正好卡在大洞上,轮椅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一个与焉已云一样身着鹅黄罗裙的女子。
她面色像死人一般苍白,脖子上围着白色的纱巾,眼神空洞似枯井,浑身像个提线木偶般直直地看向在场的众人。
紧接着,她似乎受到了来自后方的袭击,身躯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深深弓起,胸口的血染透了衣衫,身躯缓缓滑落,斜倒在了台子中央。
倒下后,她的嘴角失去了血色,淌出一道血线,在众人惊恐的呼吸中,很快便没有了呼吸。
“”
“死人啦!”
“死人了,啊!!!死人了!!!”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在场的人群如同失去领头的羊群般慌乱起来,恐惧和害怕顿时炸裂开来,人们挨挨挤挤地朝门口跑去,兰云牵眼一横,门口的小厮立刻将门关上。
然而,恐惧上头的人们并没有因为门关上便放弃逃离,仍旧哭喊着拍这门,还有人甚至去抠小厮的手,试图将门强行掰开。
守门的小厮们只感觉肺部的空气都要被人挤压没了,面上痛苦不已,意志力摇摇欲坠之间,却觉得耳边一凉,紧接着,一道微光穿过所有人的视线,直直钉在了门中心。
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剑。
众人见此,腿软的更加厉害了,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兰云牵扶着艰难地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的焉已云,抽出焉已云放在腰间的软剑,冷冷地看向众人,眼底森寒一片:
“在凶手没找到之前,谁都不准走。”
“谁要是再敢动,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