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新学期,顾念奚辍学在家。一向乐观开朗的她,因为校内校外的一门之隔忽然变得独立独行,刻意的跟很多同学都保持着距离。
在农村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别的本事不好学,自卑感却也可以与生俱来,并随时成为显性特征。她不想去打扰别人的勤奋,也不想别人见到自己的艰辛和懦弱,只悄悄地选择了附近了一所小学做助教。科技不发达的九十年代末,只有村长家才配一台固定电话,人们用来交流的途径寥寥,除了直接面谈,剩余的可行方式大概就是书信来往。
同学们来信劝顾念奚重返校园,班主任和其他老师也都对她抱有很大希望,言语之间充满叹息。闺蜜呢,不,那是时代流行互称干姊妹,两个干姊妹施颜和莫嘉怡虽然没有极力劝阻,但也是经常从学校里写信来劝说安慰。对于所有书信,顾念奚都悄悄收着也心存感激着。可是,心底深处仍然毫无来由地织起一张网,因为没有人懂得这段时间她的落寞和悲伤。
后来的很多次姊妹聚会中,大家都会拿这件事打趣调侃。“顾念奚,你就老实交代,到底和沈萧然是什么时候开始悄悄联系的?”真是活活被冤枉。因为顾念奚自己也好歹想不起,真正的交集是来自什么时间。
究竟从什么时候沈萧然开始进入她的视线呢?也许就是那天,像往常一样打开办公室上的一个个信封,细读起来发现沈萧然的信件算是其中写的比较特别的一个吧。
于是,这些个角度不同语气特别的的每一封信都像被插上了翅膀,被赋予了某种魔力,成了顾念奚一周或又一月里翘首的等待。那些个刻意忙碌却也孤独的日子里,回寄的一张张信纸也变成了她唯一愿意倾诉的方式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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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奚同学:
这段时间你好吗?在家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和在学校一样畅快呢?
“谢谢你”这是我在第二段开头,最想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我的真心话。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非常的喜欢,而且非常的喜爱,爱不释手。你还记得我在毕业留念册为你写的一句话吗:朋友情谊深,物小值千金。
施颜跟你说,我不愿意去女生家是吧?我向你表明那是对的。你听了后可能说我思想落后,也可能说我病毒至深,但这已成为我多年以来的座右铭。不过现在不同了,你目前已经不是学生了,自然就不能称作“女生”了,对吧?从现在开始,我想把你正式当成我社会上的朋友。所以我想,我很有可能去你家坐坐,也可能就在这个星期五的下午。
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没有问你退学的原因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句劝你的话都没有说吗?因为我最近也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压力。
“我会在我心中永远为你留一片晴朗的天空!”这句话本来应该出现在,你从学校离开那天,送给你做纪念的那个小日记本上,可是由于当时……总之是没有把这句话写上。现在安静下来,我想明确的告诉你。
明天我就要去考试了,我现在的心就像非洲黑人击鼓一样:咚咚咚地跳着,而且随着我写字的快慢变化后跳的更快。你能在擂台后面给我加油吗?
期待再相逢!
你的同学:沈萧然***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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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学校就奋笔疾书于
顾念奚:
急切的问一句:“病好了吗?”郑重的叮嘱一句: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上个周末放假回家,看见你生病的样子,总是一直在我心里。
提笔时,千言万语都立刻涌上了心头,使我不知从何入手。但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那天见你我就想说,可总没有机会,所以就……送你时,你说了句:“你说话不算数,以后再也不相信你啦。”我猜那一定是开玩笑的吧。是的,食言是失信于人的根本因素,我也知道我曾多次失信于你。可我还想强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