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户口的事情要等明天派出所上班后才能办,郑榆干脆和简星澄到九月山的道观里去住一晚,顺便了解一下他接下要带的艺人的生活情况。
九月观不大,前面小院子里种着一些蔬菜,墙角处有一口井,左右两边各有两间小房子,中间一个大殿。
大殿里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头戴太极莲花金冠,身穿金紫色龙袍,右手持剑,左手两指间夹着一张符箓。
简星澄一进门就是洗漱换衣服去了,她不在郑榆也不敢贸然进大殿里,大殿的威严气息让他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传说中来自神明的威压。
可惜郑榆对这并不感兴趣,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之说,杜绝封建迷信。
不过小姑娘是在这长大的,他就算再不喜欢这里,也只能忍着,反正就睡一晚,一眨眼就过去了。
沐浴更衣后,简星澄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裳走进大殿,点燃三柱香拜了三拜。香插进香炉之后,她挺腰身跪在蒲团上,手捧着经书开始念诵。
简星澄是个合格的信徒,她自懂事其就身负太微天帝君画像,每日三奉,沐浴焚香必不可少。
每天三点起床,跪在画像前朗诵经文到五点,五点后开始练剑,要是天太冷,她偶尔会偷懒回去睡个回笼觉。
但定点三奉,焚烧,她从来都没缺过。
等简星澄朗诵完经文之后,天色已然大黑,她走出大殿,看到郑榆坐在屋檐下的小凳子上玩手机,于是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晚饭想吃什么?”
郑榆抬起头,随意回了一句,“都可以。”
简星澄点头,“那我去做点粉丝吧,不用炒菜能快着。”
“你做?”郑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不然呢?”简星澄哭笑不得回道,她把屋檐下的灯笼用符纸点亮,暖黄的烛光照亮了整个小院子,她一边摘菜,一边自顾自地说道:“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师傅就死了,也不能说是完全死了,他是功德圆满,到地府当差去了。
我一个人在九月观里住了四年,这里没有电,没有网,有的时候很无聊,总想着去哪走走,但又很害怕。”
井边放着个小木桶,上面拴着绳子,简星澄一手拿着绳子,一手刚木桶丢到井里,轻轻松松地打上来一桶水。
她继续说道:“我是被人贩子拐卖到新州的,遇见我师傅之前,我被寻水镇一户人家买下来养在家里,因为年龄小总是生病,那户人家的男女只要一听到我哭就掐我脖子。
时间长了,我并一直病着,直到有一天发高烧快要死了,他们就把我丢在九月山的山脚下。那时候我大概才一岁多,因为总生病学不了走路,狼来了连跑都跑不掉,差点被咬死,好在遇到了我师傅。”
简星澄仔仔细细地清洗着每一片菜叶子,郑榆也放下手机认真地听她讲述自己的故事。
“后来呢?”
“后来我就被师傅养在道观里,因为长时间发高烧烧坏了脑子,话都不回说,不会哭不会笑,整个人呆呆的。”
突然她抬起头,望着大殿的方向笑了一下,“直到我三岁的时候,我师傅突然让我背负太微天帝君的画像,自此之后我便慢慢好了起来。
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得出来,我有的时候反应还是比一般人要慢。”
说到这,郑榆突然回想起自己下午溅她一身泥水的时候,她好像也是呆呆的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擦脸。
简星澄的手艺不错,一碗清汤粉丝,上面缀着几片青菜和腊肠,虽然清淡,但却香气扑鼻,勾起郑榆的食欲。
郑榆当时就在想,会做饭的女爱豆课可不多,简星澄要是能成功出道,单靠会做饭这点,应该就能吸引一**男友粉。
吃晚饭后,简星澄把原先师傅住过的房间收拾出来,她还特地问了郑榆介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