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去。
大家苍白的脸庞给他添了几分弱柳扶风之姿,笑意从眼中漫开。
“如若她提出给我送药方之类,只管让她来。”
归一心下佩服至极,不愧为大家,真真是料事如神。
踏入这楼阁,四方空地倒是无人,只左侧一间房门微敞。
这柏遗倒是言行一致得很,名曰苦修,除去归一抱元,这偌大阁楼当真是无一婢一仆。
托人转交药丸的希望落空,只好朝着那间屋走去。
“不必多礼,直接进即可。”
屋内之人仿佛感受到殷姝的纠结,缓缓开口。
这屋内陈设比她院子更是简陋,屏风也是最为朴素的杉木屏。
书案前柏遗坐跪之间,案上搁置一卷长长的纸卷。
柏遗应是在室内讲究不多,那发带已不见踪影,白衣黑发,不扎不束,宽大的白袍被这寒风吹起衣角,却愈有仙人飘然之姿。
这风寒倒是不损他颜色风华,反倒让人心中多生一分爱怜。
“看何物如此出神?”柏遗眼睑轻抬,就见自己这学生早已神游。
殷姝这才回神,暗暗感叹这美色误人。
“初入内室,夫子这冷香倒是浓郁。”
她一进来便闻到这内室冷香浓厚,不知加了何香料,与夫子身上这香似是出于同宗又似大相径庭。
柏遗从书案前站起,轻轻一个动作,倒累得他额间渗出细细汗珠。
这夫子身子倒确实不算康健。
“听归一谈起夫子偶感风寒,特将家中所备药丸送予夫子。”
从那一袭袖袍中伸出指节分明的手,白皙如玉。
殷姝将装着药丸的白瓷瓶放入。
正打算告退,却听见自己夫子发话。
“前几日吾收到殷家家主来信,信中多加询问女公子的学业。”
殷姝眨眨眼,殷家家主不就是自己那个便宜爹吗?
柏遗转身拿起案上的帙卷,递给殷姝。
“此乃世家大族谱系图,朱红标注的乃是京城世家,想来你之后应是用的上。”
殷姝展开,蝇头小楷看得人眼直生疼,可见内容之多。
她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急忙抬头看去。
柏遗唇边倒是笑意不减,“即日起,每日隅中来此地温习。”
此言不弱于平地惊雷。
不就是古代版抽背课文吗?
殷姝心中暗骂自家便宜父亲,真真是不做人。
这夫子也不好相与,自身老学究还带坏学生。
柏遗恍若不见殷姝脸上的心思,就着温水服下药丸,才开口:
“若考校不合格,吾也能理解一二,想必女公子更是专精算学,那吾也能因材施教。”
殷姝差点忍不住白眼翻过去,这不就是纯纯威胁吗。
如若背不出来,那就做算术题。
要是刚穿来的她倒是无所畏惧,可现在的她只能算算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