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女公子以此为题,作一幅画吧。”
殷姝一踏进院门口,便瞧见仁禾与肖昭各自立在台阶上下,像是隐隐对峙之势。
她缓缓走过肖昭身侧,踏上台阶。
仁禾见着自家女公子回来,才算是泄一口气,连忙暗声道:“自女公子出门后,我去给您准备午膳,发现肖昭立在院门口,四处张望,怕她有所动作,我赶忙拦着她。”
殷姝知道仁禾怕肖昭暗害她,因此吃住皆与肖昭一同,未曾考虑过自身安危半分,心下一软。
正因她如此拼命相护,她们主仆两人才能活到现在。
殷姝看向阶下的肖昭,她沉敛不语,行礼的手因多年习武早已满是厚茧。
感受到殷姝的视线,她利落收回手,握紧身右侧的长剑。
一切动作尽收眼底,殷姝倒是不紧不慢地让仁禾沏壶茶去,肖昭进屋回话。
料想肖昭不敢在此动手,仁禾狠狠瞪了她一眼,才去后厨房沏茶。
殷姝在书案前坐下,想着柏遗布置的课业。
肖昭余光看着这位殷家女公子敲着书案的手指尖,指若削葱,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培养出来的,与自身那厚厚老茧的丑陋之手截然不同。
她下意识捏紧剑鞘。
感受到眼前之人情绪波动,殷姝才缓缓开口:“说吧,交代你做什么?”
肖昭恭敬递上一封书信,“这是家主的书信。”
她接过,却没打开,反而搁置一旁。
“家主书信还请女公子亲启,阅后即焚。”肖昭催促道。
“还有别事吗?”她反问。
肖昭抬头对上殷姝双眸,清亮透彻,仿佛洞悉所有的阴谋诡计。
迟疑半刻,还是回道:“并无他事。”
殷姝倒是从书盒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书信,“母亲也给我寄了一封信,所述之事实是喜事一桩,我行二的庶弟殷衡与京城礼部尚书庶长女定亲,择日完婚。”
听见这番话,肖昭愣了一愣,随即接过阅览,“不知女公子何意?”
殷姝看向她,肖昭抛去那层骇人的气势,也不过二十芳龄,换作上一世还算是小女孩,她轻叹了口气,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
“我想着他也算是你主子,所以将这消息说与你听,若你不信,也就罢了。”
肖昭苦笑,其实自己在出发之前就已听说过他将要定亲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
于他而言确实是门好亲事,听说那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虽是庶出,却极得家中长辈们爱护,温柔得体,再加上父亲是吏部尚书,可想仕途所得便利多少。
她也没想到,殷姝如此快便知道了她的秘密。
果然殷家,无一人心思不敏。
“恕属下愚钝,不明白女公子之意。”
“你并不是黑甲士自幼培养的死士,而是在一次黑甲士首领在替殷家家主剿灭匪徒时所俘的孤女。
当然孤女只是一层伪装,你在幼年乞讨时遇上二弟,二弟将你带回教你谋略,训练身手,之后你便顶着这层伪装,进入黑甲士,假意为殷父死士实则为二弟传递消息。直至应二弟要求,来我身边监视我。”
殷姝在得知殷父将萧昭送来自己身边时,便着手叫人私下去查。废了好大功夫才查到这一结果,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殷家子女虽多,可嫡出的只她一人,利益面前,亲情不值一提。
听见殷姝直接点破了她的身份,肖昭明白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她又何尝不知道殷衡对她全是利用,毫无情意。
只是不管是出于年幼时他那句“我护你周全”的情义还是她自身难以吐露的心思,都值得她为他走这一遭,全他棋局。
她朝着殷姝略略抱拳,“女公子,承故人情,特来取你性命。”话音刚落,便出掌袭来。
殷姝依旧稳坐不动,像是没感受到凶狠狠的杀意向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