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径没说话。
他心底最隐秘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
见梁径不回他,时舒睁开眼:“啊?”
他想要梁径回他,于是发出一声“啊”来催促,只是这样显得更可爱——或者说,在梁径看来,十分可爱。
于是,梁径低头亲了亲时舒“啊”来“啊”去的嘴唇。
他确实只是想亲一亲,安慰多于其他。
可当梁径嘴唇碰了两下稍稍离开的时候,时舒不知道,他下意识往前追了追,粉润温软的唇瓣往他面前凑,乌黑浓密的眼睫微阖,和阳台上轻盈蹁跹的小姜花一样,纤细颤动。
“时舒......”梁径低低笑,屈指碰了碰时舒嘴唇。
时舒睁开眼,明白过来有点脸红。但他在梁径面前最不缺的就是理直气壮。
他干脆仰起头闭上眼:“哎......想亲久一点嘛。心情不好没看出——唔。”
梁径捧起时舒脸颊,很温柔地和他接吻。
后来倒是亲得够久,久到时舒捂嘴不让亲,他还捉住他的手去亲别的地方。时舒觉得他一声不吭动作倒大,临到头又要扒他,时舒吓得往阳台跑。
两个人在楼上黏黏糊糊,楼下的小伙伴心照不宣,也不提这两人为什么还不下来。一个电话肯定用不着这么久,但小情侣打电话就不一定了。
闻京一个人消灭了大半的瓜。快吃完的时候他才有点不好意思,把青白圆润的瓷碟往原曦和方安虞面前推了推。
原曦和方安虞在讨论英语语法题,见状两人抬头看他。
闻京摸了摸鼻子:“那什么......不吃就没了。”
原曦:“......”
方安虞:“......”
不过两人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一人一瓣一边吃一边说。
闻京趴桌上听了会,听得想睡觉,便仰头去看一声不响的楼上,坐没坐相,椅子翘起两腿往后倾。
琢磨半晌,闻京忽然啧啧两声,来了句:“自此君王不早朝啊......”
原曦:“............”
方安虞:“............”
方安虞来劲了:“我要告诉时舒!”
闻京呵呵:“告呗!我怕他?!”
原曦笑。
等方安虞终于做完一张英语,闻京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提议开车出去转转,想起什么,转头问原曦:“你姥爷是不是要在塘里种荷花?”
方安虞朝原曦看去,原曦疑惑:“你怎么知道?”
闻京指了指空了的瓷碟:“镇上买瓜的时候看到姥爷挑莲子,说是要拿回去种。”
他话刚说完,正巧吴爷拎着一篓大青鱼走到廊下,朝他们道:“我和他说的。塘里的泥太好,放着可惜。显云寺每年禅会荷花紧俏,到时候他种点好品种,说不定还能拿个奖。奖金不少呢!小梁妈妈前两年不是也拿了奖。”
原曦笑:“姥爷年纪大了!估计弄不动。我妈还打算明年接他回南棠住呢。”
吴爷笑,没再说什么,绕到中庭的时候忽然问:“小梁呢?”
“和时舒上楼做英语听力去了。”闻京语气随意,说完立马岔开话题对吴爷说:“爷,晚上吃鱼吗?清蒸还是红烧?”
吴爷一边朝后厨去,一边头也不回笑着说:“都有。你们来吃。”
“行啊!”
吴爷走后,原曦方安虞朝闻京竖了竖拇指。
方安虞:“你也太顺溜了。我还在想怎么回合适呢。”
原曦看了眼楼上,摇了摇头,语气说不上赞同还是别的什么:“我觉得梁径真是不怕。怎么还不下来......”
闻京拿出车钥匙,招呼他俩:“行了,别在这聊。”
三个人一起朝外走,准备去看看原曦姥爷的荷塘计划。
太阳实在大,车里跟火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