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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3 / 3)

不客气地兜面堵住嘴。

可哪哪儿都是混乱一片,顾芸娘的表情看上去实在不好,陈子列没敢多问,但良心时刻过不去——他虽然从没拿自己当什么英雄豪杰,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走南闯北的好料子,但陈子列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这么扛不起事。

或许单就“抛下兄弟自己逃命”的这个事实,便足以让他整个人面红耳赤,脑袋发晕。

陈子列干脆闭上嘴,将牙关咬得死紧,从窗棱缝隙中直勾勾地盯着巷口外的长街,企图在一片寒秋雨月里,瞥见少年熟悉的身影从某一个时刻出现……哪怕只一眼也行。

恰逢其时,几匹骏马相继疾驰而过。

街上的灯笼仿佛受不住这风,倏地灭了,余下被风打斜的如丝雨线。

在这转瞬即逝的当口,陈子列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点儿喜气,嘴角后知后觉地微扬——

可惜没能笑完。

紧接着,一帮带着傩面的杀手落后几步,骑着高马掠过眼前。

陈子列一愣,下意识仰头问:“他们要去哪儿?”

却见顾芸娘妩媚凌厉的视线咬住了漆黑一片的街道,这回她没有再让人闭嘴,而是直起了身,在松口气后,杀气腾腾地报出一个地名:“这条街只有一个地能走——他们要往北斋寺去!”

在半路上看见北斋寺里炸起了亮如白昼的信号弹,卫冶就知道裴守的任务做妥了。

卫冶面上不显,心下稍定。

旁人看是看不出的,只有被他用力搂在身前的封十三能感觉到略微放松下来的身体。

封十三头脑昏沉地靠在卫冶怀中,肌肤相贴的温度舒服得要命,他不知不觉越靠越近,目光沾染了几缕发凉的悲哀,同时在心里自我唾弃地承认——大约他娘说的没错,当官的大都心硬如顽石,只有他们这种生来下贱的浮萍野草才会死扒着不肯放。

此时钱同舟正从南蛮老巢里飞奔出来,不知是打哪儿泄露的消息,惑悉一早就跑了,除了几个知根底的人以外谁也没告诉,只留下一窝带不走的杂鱼臭虾迷惑北覃卫的视线。

被糊弄半天的钱总旗倒是没有那么沉不住气。

大约是许多年的卧底生涯磨掉了大半气性,而立之年的青年显得沉稳异常。

多年潜伏打了水漂,钱同舟非但没有气急败坏,相反,他在注意到天幕乍亮的一刹那,就意识到了什么,飞快从怀中摸出信号弹,当头打了两声响,吩咐两个北覃看好里边儿已经被打包捆好的一众人肉粽,自己同剩下的十来个纷纷跨马而上,抄近上了山路。

两枚信号弹炸了上天,照在夜里好似天罚。

抚州州府登时乱成了一锅粥。

卫冶在这一团乱麻似的境况里,余光注意到了这里——这是在说情况失控,蹲没了惑悉。

此行的目的之一彻底宣告失败,装神弄鬼了一晚上的长宁侯终于演不下去。

忙着逃命也没耽误他皮笑肉不笑地嘲讽:“南蛮这些滚地泥鳅倒真会藏,怎么没把自己藏棺材里呢?”

封十三:“……”

这人到底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处境!

封十三一言不发,任由卫冶用刀鞘抵住腰腹,从后背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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