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倾听后,并未慌乱,看不出一点情绪,反倒是近旁几人,悄悄紧了紧手中的刀剑。
褚寿立刻拉了一把赵无极,冷颜轻声提醒:“慎言。”
沈羿苛听罢,立刻皱着眉抬手,一队暗卫立刻握刀把守在了两侧,浑身肃杀之气。
赵无极见众人浑身机警,满意一笑,微扬着下巴看向宋延倾,眼中满是不屑和挑衅,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满是戾气。
正如那日在寒园门口他二人相遇一般,当时他也不过是三言两语便把宋延倾逼出幽州,原本可以各自为安,偏偏这人如幽影般又出现在了京都,看着可真叫人生厌!
“三千!”
褚寿在赵无极身后,转身轻唤她,无声的指了指自己被紧攥着的手,又作手刀挡脖子的动作。
三千接到暗号,悄悄走到赵无极身后,直接抬手一刀,没有半点犹豫……又顺势接住了他。
褚寿暗中抽出手来,看见不远处提着兔子灯笼站在一边的苏黎,苏黎已然完全看到了她们几人的小动作,褚寿干脆心一横,朝着她道:“苏小姐?”
苏黎听到自己被叫,愣了一下,虽然有种看到不该看的要被灭口的感觉,但瞧着赵无极晕倒还是挪着步子小心翼翼的上前。
她眼中本是半恐半惊,近身后,见赵无极即便没了意识,却还是痛苦难忍的神情,惊惧立刻化作关切,问道:“郡主…有何吩咐。”
褚寿朝她微微一笑,道:“我常听虔之提起过你,若我没记错,你与他一同借住在佛渡寺?”
褚寿微微蹙眉,急切求证。
苏黎立马反应过来,作拜道:“若郡主信得过我,苏黎定然将无极哥哥安全送回寺里。”
说罢,苏黎看着褚寿坚定的点头,表示自己可以。
褚寿欣慰一笑,很是感激,“那便有劳苏小姐了。”
“马车就在那边!”苏黎上前同三千扶住了昏过去的赵无极,指着马车喊道,身后跟着的苏府家丁小厮也纷纷上前帮忙搀扶上了马车。
很快,马车便朝着城南南山佛渡寺跑去。
至于这边,正还等着褚寿来收拾残局。
抬眼看去,那酒楼老板正在临街二楼阁台下钻着,只露得半个脑袋,手里拧着帕子,焦急的看着自己酒楼门口的形势,神情既紧张又惊喜,暗叹:这神仙打架,何故殃及我等虾兵蟹将……
而里面吃饱喝足的食客见门口围了一圈凶神恶煞的暗卫,正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忙道:没吃饱,再吃一点……
街边路人虽然路过不敢停留,却回回都是梗着脖子把耳朵对准了他们,僵硬的对着小摊贩上的东西挑挑拣拣,听得起劲了,一条街来回的逛。
毕竟京都城好久没传出些什么新花样了,老生常谈的旧事趣闻众人早就听烦了。
今日先是传来流川郡主回京,又传来郡主为陛下取药遭拒怒围都察院,众人反应过来:都察院里真正的费头子也回来了,身份扑朔迷离……
本以为这些瓜就够了,晚上竟然还有一出二人感临洲门口剑拔弩张,究竟鹿死谁手?的戏码,这惊险又刺激的剧情,可比宜春居你侬我侬,爱而不得生死离别的戏有趣多了。
褚寿扶额,皱着眉头,开口对众人解释,忧心忡忡道:“虔之自少时便患有怔仲之病,有时形容无状,多有冒犯,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众人听罢,颇有些诚惶诚恐,并不敢接得郡主的“见谅”二字。
褚寿客套完,准备转头便走,想起有些话还没说完,遂而转身抬手指着众人,道:“嗷对了,今日之事,若走漏半点风声,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一手刀已经是很不给赵无极面子了,第二天醒了之后若满京都的疯传,指不定要怎么报复她呢……
最后又给在场的唯一一个不知道任何秘密的陈佶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