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黄河水,即使到了江苏,也依旧不改其滚黄之色,一路上无论是人羊牲畜,牛鬼神蛇,它尽都吞噬而去,然后向着南方进发。 裹挟着一切肮脏的东西,去向了淮河。 想起淮河那狭窄的河道,将会遭受如此的挤压,江苏巡抚感觉自己头疼了。 “今夏还能安生吗?” 巡抚滴咕着。 一旁的布政使则叹了口气:“难,难,难——” “春雨都那么难扛了,更何况是夏雨?” “这条黄龙要是乱了,咱们徐州、海州、宿州,淮安,都得乱。”巡抚沉吟道。 “安徽那里也不安生,淮河要是泄了怎么办?” “留贮银还有多少?”巡抚突然开口问道。 “不到两百万块。”布政使一愣:“去年受灾的不多,还存下不少。” “征集民夫,先把河堤再给修一遍。” 巡抚扭过头,满脸认真道:“这河堤,不能在你我两人的任期之中溃了,至少得熬到明年吧!” “没错——”布政使恍然,明年任期就过了,他咬着牙:“我这就去准备五十万块银圆过来,再征召十万民夫……” 而这时,一位两腿带着泥浆,被雨打湿衣衫的官员走了上来。 他听到最后一句话,感慨道:“抚台、藩台,如今最要紧的,不是修河堤,而是修小河,疏通水道——” 来人乃是工部郎中,专司负责淮河治理之事。 “淮河不如黄河要紧。”两人扭过头,目光炯炯,强调道。 “非也,别看黄河汹涌,但堤坝安生,而淮河却水量极大,一但与黄河共挤水道,淮安府就危险了。” “洪泽湖可是地上悬湖啊——” 俩人一听,顿觉有理,淮安府要是被淹了,事情可就大条了。 见此,郎中松了口气。 这几年来,朝廷调拨工部修缮淮河、黄河,而工部最常做的是,就是在黄淮两岸修筑圩岸。 排干积水,扩建圩田。 这几年来,荡圩、河圩、湖圩,在整个淮河两岸生根发芽,大量的土地被重新利用,耕地面积激增。 经济得到了恢复,人口渐渐归来,从而让工部治淮得到地方的称扬。 百姓们也乐于帮忙。 迅速做出成绩,打开局面,所以工部每年的钱财拨款,也是从未被耽误过。 而如今,治淮到了攻坚克难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