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从星罗棋布的村庄原野到点点蒙古包,白色成片的牛羊,这是战略性的一步棋。 而紧随其行进的,则是三十万民夫的转运。 坦率的来说,十万民夫是无法应付五万大军的,所以内阁又不得不加急征集了二十万人,直接付出了一百五十万块安家费。 代价极其昂贵。 而真正意义上背负运输重担的,则是牛。 没错,就是牛。 草原上的迁移,逐水草而居,实际上担负主力的从来不是马,而是牛。 牛对于农民来说是命根子,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也同样是命根子,因为蒙古包就在牛背上。 这次从察哈尔、绥远两地,征集了五万头牛,以及两万牧民。 毫不夸张的说,一头牛能背负五石粮食,五万头牛就是二十五万石,扣除一些路上吃喝损耗,抵达归化后,起码能剩下十万石。 而三十万民夫,则分段且接力而行,省得路上被累死,也能节省点粮食消耗。 保守估计,从北京城运一百万石粮食过去,抵达归化后,一千里的路程,最多剩下二十万石。 一比四的损耗。 内阁作出预估:若是战争持续到年底,朝廷仅仅是粮食上,就会支持近千万石。 好家伙,要是没点库存,直接就空了。 这也难怪汉武帝时期,打完漠北之战,整个国家就十室九空,百姓都逃亡了。 …… 北京的百姓为草原战事焦虑的时候,淮河地区,则陷入到了一片紧张中。 自去年入冬以来,河南、安徽等地气候极其的反常,要么就十天半个月的不下雨,要么就大雨倾盆。 三月份,按照道理来说应当是春雨贵如油的时间,但在江苏百姓看来,这油实在是太多了。 整个黄河竟然及及可危起来。 世人皆知开封掘堤淹开封的惨事,却很少知晓,南宋却是造成淮海糜烂的罪魁祸首。 在南宋建炎二年(1128年)冬,为阻止金兵南进,宋将、东京留守杜充决开黄河南堤,自泗入准,黄河主流河道南徙,开始了长达700余年泛淮夺淮入海的流势。 大片的沃野被流沙掩埋,肥地普遍盐碱化,湖泊河流淤塞堙废,积水无出路,又造成一系列新的湖泊,使原来这里发达的农业经济一落千丈。 要知道,淮海平原可是刘邦集团的发祥地,曹操起家之地,自南宋后,就完成成了盐碱地的天下。 淮北与淮南,完全成了两种地方。 而明朝治理黄、淮河,是以保漕为目的,换句话来说,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土地,而是保漕运。 所以从一开始,其方略就有了偏见,对于饱受黄淮之祸的百姓来说,毫无裨益。 例如,宿迁在万历年间官、民土地八千七百顷,到了天启年间,就只有六千顷。 又因为不断加高洪泽湖大堤,所以导致五河、泗州、清河、桃县、虹县等大部分农田沉入水底,到了历史上的1680年,泗州城都直接沉没了。 灌既系统被破坏,导致排水不畅成盐碱地,土地贫瘠穷困,再加上大频繁地修河工,导致民众四逃。 从豫东、鲁南、苏北、皖北这方圆千里的辽阔平原,经济持续凋敝,成了各省的负担。 此时,江苏巡抚站在邳州城头,远处的黄河令人触目心惊。